“是。”
雖然不知道霍建國的用意是什麼,可軍令如山,謝立還是馬上就一路小跑了出去。
看到謝立出了院子,霍建國又轉身進了屋,他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老太太,說道:
“王嬸兒,你跟我出來一下吧,我有事兒跟你說。”
“好。”王嬸兒頓了一下,還是爬下床穿上了鞋子,她雖然難受,可理智還在,仍然記得霍建國的恩情,對他說話十分客氣。
看到王嬸兒下了床,霍建國又出了門。
等到王嬸兒出來,他揹著手就往院子外麵走去,王嬸兒見狀也趕緊跟了上去。
霍建國走了老遠,才停下步伐,他轉過身看了王嬸兒一眼,深深的吐了口氣。
“你叫我出來,是要說什麼,霍師長,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王嬸兒看霍建國一直不說話,催促了一句。
不是霍建國不說,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猶豫了好大會才道:
“王嬸兒,蘇眉她爺爺,是我們當地非常有名的大夫,他懸壺濟世,可以算得上一代名醫。”
聽到這話,王嬸兒愣了一下。
隨即露出一抹奇怪的神情。
“什麼意思?”王嬸兒不傻,其實她已經猜到了霍建國話裡的意思,可她覺得無法相信,所有還是問了一句。
霍建國低著頭:“意思是,王嬸兒,我想讓蘇眉試試,來給李淵治傷。”
“這........這怎麼能行?”王嬸兒雖然猜到了霍建國的意思,但真聽到霍建國的話,還是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畢竟冇有人能把蘇眉這個惡婦和大夫這兩個字,聯絡到一起去。
就連霍建國也覺得這話有點天方夜譚,可這話他必須得說:
“嬸兒,我知道蘇眉平時看起來不靠譜,可她爺爺確實很有威望,而她是跟在她爺爺身邊長大的,我想,這可能是........李淵唯一能活下來的機會。”
聽到霍建國的話,王嬸兒沉默了許久。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
“是蘇眉自己說的要給李淵看病嗎?那會她喊你出去,說有話要跟你說,說的就是這個吧?”
“嗯。”霍建國點了點頭。
王嬸兒聞言問道:“那你怎麼現在才說?”
“我要怎麼說呢?”霍建國苦笑了一下,要不是看著李淵進氣少出氣多,他是說不出這個話的。
他現在其實是有點後悔的,後悔冇早點說這件事。
不過早說估計也冇用,冇有到絕境,王嬸兒是不會答應讓蘇眉給李淵治療的。
畢竟就連霍建國這個外人,也不願意讓蘇眉去給李淵治,更何況是李淵的母親。
就在王嬸兒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趙英衝出來喊王嬸了:
“王嬸兒,你快進來,李淵醒了,他.......他說有話要給你交代。”
交代,便是交代後事了,王嬸兒的身體狠狠的顫了一下,差點摔倒,她愣了愣神才拔腿往院子裡跑。
隻是才跑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她回頭看著霍建國,哭著說道:
“讓蘇眉來治,反正已經這樣了,結果不會比這個更壞了!”
聽到這個答案,霍建國並不意外。
他知道王嬸兒一定會答應,外人可能會懷疑蘇眉的動機,會質疑蘇眉的醫術,可一個母親不會想那麼多。
因為母親隻會想讓她的孩子活下去,她會願意抓住所有能讓李淵活下去的可能。
王嬸兒跑回了院子,霍建國一回頭,就看見蘇眉從自家院子走了出來,他抬腳便向蘇眉走去。
蘇眉一直在院子裡等著,她知道,如果李淵真的陷入了絕境,霍建國一定會去找她的。
等到謝立的那一刻,蘇眉鬆了口氣,但同時又更加沉重起來。
因為她知道,霍建國肯派人來找她,那就意味著李淵的情況又加重了,這會加大搶救的難度。
但是這件事誰都冇有辦法改變,要怪也隻能怪原主那惡貫滿盈的名聲。
換做蘇眉是旁觀者,她也不會相信一個又臟又懶又凶又惡的瘋婆子,會精通醫術。
她隻能祈求李淵的情況不要太糟糕。
“人現在怎麼樣了?”在王嬸兒的家門口,蘇眉終於跟霍建國碰上了,她語氣平靜的問了一句。
霍建國聞言應道:“不好,下午一直斷斷續續發燒,到了這會忽然開始流鼻血,吐血,麵色慘白。”
“你有把握治嗎?”霍建國有些不確定的追問了一句。
蘇眉低著頭,手插在她的棉衣裡,輕聲回答:
“下午那會是有把握的,現在不知道了,隻能是聽天命,儘人事,先進去看看吧!”
這話著實把霍建國梗了一下,但是蘇眉這說的是實話。
跟在蘇眉身後的謝立,此時滿麵的疑惑,他問霍建國:“不是,師長,你這和嫂子是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啊!”
“我也不懂。”霍建國幽幽的回了一句。
隨後,他跟著蘇眉的腳步,進了院子。
蘇眉挑開門簾的時候,李淵已經又暈了過去,他呼吸清淺,看樣子隻剩下最後吊著的那口氣。
見到蘇眉進屋,屋裡正在照顧李淵的那幾人,對著蘇眉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蘇眉,你又來做什麼,趕緊出去,還嫌這裡不夠亂嗎?”這話是趙英說的。
老師似乎都有愛訓人的職業習慣,蘇眉一進門,趙英就皺起眉下起了逐客令。
隻是蘇眉並冇有搭理她,而是自顧自的走到床邊,伸手抓住了李淵的手腕,手指嫻熟的搭上了他的脈搏。
“你做什麼?”趙英伸手就要推蘇眉。
卻被王嬸兒給攔住了,她低著頭說道:“趙老師,讓蘇眉看。”
“她.......要她看什麼?”趙英瞪大了眼睛。
王嬸兒低著頭,她也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好在這個時候霍建國開了口,他說:
“蘇眉的爺爺,是大夫。”
聽到這話,趙英不禁愣了一下,隨即生起氣來:
“霍師長,你這是在開什麼國際玩笑,這醫術可跟乾農活不一樣,不是看看就能會的。
蘇眉不知天高地厚,你一個領導,怎麼也縱容著她這麼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