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柔怔了下,問道:“這麼快?”
聽她這麼說,雲北霄心情忽然就又好了很多,唇角微勾,“不想他回去?想在本督這多呆幾天?”
柳煙柔低垂著眸子,眼底閃過恨意,小聲嘟囔:
“隻是不想便宜他。”
如果可以,還是想讓簡紹再被折磨幾天。
隻有這幾天,如何能對得住她上輩子長達十年的折磨。
雲北霄輕笑著,忽地就心情很好。
一把拉了她坐在自己腿上,語氣曖昧的在她耳畔道:
“那你想便宜誰?”
柳煙柔心都漏了一拍,渾身都變得有些燥熱,臉頰滾燙的低著頭,不敢看他,心裡暗暗嘀咕。
督公這輩子怎麼就變的這般輕佻。
上輩子明明不是這樣的。
看出小丫頭是真的害羞了,雲北霄這纔不再逗她,拉了她的手,細細的把玩著她柔軟白皙的手指,輕聲商量著。
“下回如何?下回本督再尋個由頭將他抓去慎刑司。
這回真不能再留他了,前幾天湯家在朝堂上說起簡紹的事,皇帝問起,本督雖然給瞭解釋,可總關著也不是長久之計。”
“督公可有受到影響?”
柳煙柔神色不安,生怕連累了督公。
雲北霄愛極了她這副替自己擔憂的樣子,笑著道:
“放心,本督冇事,倒是湯家的事被本督翻出來不少,這次湯家替簡紹出頭也付出了代價,湯家在朝中的兩個小輩直接被陛下停了官。”
“真的?”
柳煙柔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眉宇間的雀躍看的雲北霄又一陣輕笑,伸手就颳了下她的鼻尖,寵溺道:
“真的。”
“太好了。”
湯家是湯氏的母家,湯家替簡紹求情,卻害的湯氏子弟被停官,湯家人肯定會怨怪湯氏。
湯氏不好,她就開心。
“我這就回去。”
柳煙柔高興的起身,她要回去看湯氏笑話,最好能再給剛從慎刑司回來的簡紹身上再添些傷。
可剛要起身,就被雲北霄拉了回去,輕捏著她的手,在她耳畔語調曖昧道:
“明兒一早再走,本督讓人送你回去。”
柳煙柔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羞紅臉的躲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
柳煙柔是第二日晌午才拖著痠軟的身體回的永昌侯府。
一進侯府,就見整個侯府的氣氛都不一樣了。
丫鬟小廝行走間雖然依舊匆忙、滿是憂色,可卻冇了前幾日的死氣沉沉。
柳煙柔乾脆冇回自己的聽雪苑,直接去了簡紹的院子。
剛到門口,就聽到屋內簡紹咬牙切齒的聲音。
“柳煙柔那賤人呢,我要弄死她,我這一身傷,全是她害的,東廠那死太監……”
“紹兒!”
一聽簡紹要說東廠的事,湯氏連忙製止他,扭頭看向哭哭啼啼的詩婉婉吩咐道:
“婉婉,你去看看紹兒的藥熬得如何了。”
詩婉婉很想留下聽簡紹和湯氏罵柳煙柔,可也不敢不從,乖順的應聲出門。
一出門就看到柳煙柔站在門口。
稍稍怔了下,猜到她已經聽到了裡麵罵她的話,頓時就得意的笑了起來,高傲的仰著頭從頭柳煙柔身邊走過。
她並未提醒屋內的人,有意讓柳煙柔知道,夫君和婆母私下裡到底有多厭惡她。
她要是識相,就該自請下堂,騰出主母的位置!
屋內。
湯氏的聲音再次響起。
“柳煙柔那賤人畢竟還是你妻子,讓人知道她和人糾纏不清,丟的是咱永昌侯府的臉。
紹兒,不管你有多生氣,這事兒都得埋在心裡,等東廠那死太監不喜歡她了,咱們再慢慢折磨她。”
“不!現在就折磨,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簡紹激動的怒吼,眼底滿是瘋狂,連帶著牽動了身上的傷,疼的臉色慘白。
可他顧不得這麼多,忍著疼繼續說道:
“那死太監已經另有新歡,我親眼瞧見那死太監摟著個女人去了慎刑司。
娘,柳煙柔冇用了,她的死期到了!”
“當真?”
湯氏眼睛一亮,隨即想到什麼,蹙眉疑惑道:“可柳煙柔那賤人已經去死太監那三天了……”
“柳煙柔!”
湯氏的話忽然被簡紹憤怒的聲音打斷。
順著兒子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柳煙柔正含笑晏晏的看著他們。
她一步步走來,拿了帕子在空中揮了下,就開始裝模作樣的抹不存在的眼淚。
“我辛辛苦苦在外奔波替夫君求情,好不容易救出了夫君,夫君和婆母卻一口一個賤人的讓我去死……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
她哭著趴到床前,哭喪似的,雙手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打在簡紹身上。
“啊——”
簡紹慘叫著,兩眼翻白,疼的幾乎暈過去。
湯氏在看到柳煙柔那揮帕子的招牌動作時就眼皮一跳,再聽她說話,看到她一係列的動作,心口火氣更是蹭蹭往上冒。
再看紹兒都要被她拍暈過去,眼前就一陣發黑。
“快,快給我把她拉開!”
“柳煙柔,你這賤人,你是要害死紹兒不成?!”
昕書昕月連忙衝上去拉柳煙柔。
尋巧一個箭步上前擋住。
任由昕書昕月二人如何往前,都衝不到柳煙柔跟前。
湯氏急的直罵,“柳煙柔,你個賤人,你給我住手,你看不到紹兒身上有傷嗎?紹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的命!”
柳煙柔不管不顧,趴在床邊,手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打在簡紹的傷口上。
尤不過癮,又乾脆起身抓住簡紹的衣領,劇烈搖晃著,磨蹭著他身上的傷口,口中卻是哭的淒慘。
“夫君,你不能這麼對我啊,我為了救你付出了那麼多,你卻要殺我……”
那一聲聲淒慘的哭聲,簡直聞者落淚。
屋外聽到的下人們都不禁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搖頭歎息:
少夫人為救小侯爺忙前忙後,夫人和小侯爺怎麼能這般卸磨殺驢。
柳煙柔哭喊著,直到簡紹徹底暈死過去,這才站起來慢條斯理的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
細看,她臉上哪有半分淚痕。
她後退了幾步,調整了情緒,唏噓的搖頭歎道:
“哎呦,夫君怎麼瞧著像是要死了,怕不是壞事做多了,遭了報應,府中搞不好要掛白了呢,婆母要不要考慮一下提前準備起來?”
“你、你……”
湯氏身子踉蹌著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又著急想喊人請大夫,又想喊人弄死柳煙柔,一時間腦子裡亂鬨哄的,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看著柳煙柔這就要離開,湯氏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大聲吼道:
“來人,給我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