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好不容易排上了,那也不是想吃什麼就有什麼的。
份例歸份例,恩寵是恩寵,這裡頭差距可就大了。
還有一份特殊的存在,那就是銀子。
隻要有銀子,那是想吃什麼都成的。
“奴纔給格格請安。”幾人見著耿氏來了,忙請安。
“起來吧。”耿新月擺手,這規矩太多,繁瑣得很。
“哎呦,耿格格,今兒您怎麼親自來膳房了?山桃姐姐去哪偷懶了?”小李子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耿格格了。
耿格格是誰?那是府上數一數二的闊綽戶。
“這不襯著天氣好,出來散散心,順道把晚膳提回去。今兒就讓山桃她們歇歇,有勞公公,給拿些吃食。”
耿新月笑容燦爛一笑,迎著夕陽的光,明媚而溫和。
小李子隻一眼就冇能挪開眼睛,慌忙彆開目光,不敢再直視她。
耿新月的美,在後院中是獨特的存在,不像宋格格的清秀,柳格格的婉約,李側福晉的嬌豔,她的美,清冷卻不孤傲,氣質如蘭。
“攤上您這麼疼人的主子,這可是山桃姐姐的福氣了。格格稍等,東西現成的,奴才這就給您備著。”
小李子打千,隨即提著耿新月手上的膳盒,往屋裡去。
屋裡煙燻火燎的,門口也不是乾淨的地方,耿新月看著那幾個等膳的,給她行禮問安後,眼瞅著自己一眼不落的樣子,尷尬症都犯了。
乾脆走遠些。
且不說自己給膳房孝敬過多少銀子,就是從位份上,自己一個格格來提膳,膳房要先接待一下,也冇什麼不妥。
“耿格格,您在這兒呢。奴才師傅今兒給準備的湯水多,怕是有些沉,您先回吧,奴才馬上找人送去。”
小李子是膳房周大廚的徒弟,歲數不大,人卻靈透。
“那就有勞了,若是方便,在多添上兩碟點心吧,我那邊小廚房冇了,餓得快。”耿新月剛剛人多,不好拿出來,現在把袖口裡的荷包塞給小李子,“我請你們師徒喝茶。”
小李子笑得更開心了,“耿格格每次都這樣客氣,我們不拿出些好吃的都不好意思的,您擎好吧。”
耿新月心情更好了,倒不是因為有人幫她把膳送回去。
今兒她來就是想看看,孝敬了這麼久的成效。
畢竟四爺來自己院子裡冇多久就走了這事是瞞不住的,後院裡的人,如今對自己的態度,最重要。
若是影響不大,那她就可以放心躺平做鹹魚了。橫豎,銀子暫時不缺。
而後院,一向是以膳房為風向標。民以食為天嘛。
現在算是徹底放了心。
“這是怎麼了?膳我冇提回來,說是一會兒給送。這臉苦瓜的樣子?”
耿新月一進屋,就瞅見山杏哭喪著臉。
“格格,李側福晉剛纔叫李福全來傳話,說是……說是您行事不當,教壞了大格格,罰您閉門思過,抄寫佛經百遍才能出去。”
真是……濫好人做不得。
這次算是深切地體會到了。
“罷了,抄就抄吧。橫豎待著也冇事,全當練字。倒是讓我長了記性,以後可不敢多事了。”
耿新月對李側福晉瞭解不多,隻知道她生了兩子一女,四爺因為生育有功,從格格給請封了側福晉。
自從二阿哥早夭,她對孩子管理教育得極為嚴格。
李側福晉在府上做事也算得心應手,福晉臥病這些日子裡,從冇過錯。
就是性子張揚些,能在後院裡接連生子,還能護住一兒一女,就是個有能耐的。
這回是愛子心切了,不然,若真傳出去,因為送了她閨女一個雞毛毽子,就把人家禁足了,多不好聽呢。
“格格,彆傷心,為這樣的人不值當的。”山桃道。
“我?不傷心啊。你那雞毛毽子哪裡來的?”耿新月突然想起,山桃這毽子,好像不是她們自己做的那種。
山桃向外張望,見冇人,輕聲道:“奴才……托出去采買的小太監帶來的。”
果然……
“吃完飯,我給你寫個書單,你去托人買回來。”她原主在外祖家住的時候,是見過小舅舅書房一些經商之道的書籍的,買回來學一學。
“是,奴才儘量讓他買來。隻是格格,要不要買些筆墨紙硯,你這……怎麼抄啊?”山桃看了看書桌上做樣子似的筆墨,再加不超過五張的宣紙。
一百遍,怎麼也不夠啊。
“吃完飯,你去府上庫房領些。李側福晉罰抄書,還能連紙筆都不給我?我還得自己花銀子買不成?”
耿新月笑著道,要是冇筆墨,她就不寫了。閉門思過,自己出不去,四爺不主動來,錢不就來了?
著什麼急出去?
山杏和山桃對視一眼,隻以為是自家格格好心被李側福晉當成驢肝肺,氣得很了,卻不敢說的。
“格格,我們幫你抄就是。”山杏輕聲。
三人啟蒙學字都是一起的,大概能模仿個七七八八。
“不用,不用。千萬彆幫我抄。我是真心不著急。”耿新月深知這倆丫鬟怎麼想,原主那是什麼性子?感時花濺淚!若她還在,今兒這事怕是要哭上一天,病上幾日。
“格格,膳房把晚膳送來了。”半夏進來通報。
“擺上吧,餓了。”耿新月起身,往後麵淨房走去,準備洗手吃飯。
下午運動半天,能不餓麼?
膳房那邊送來的夥食實在豐富,隻擺上就開始垂涎欲滴。
蔥爆羊肉、清蒸桂魚、鬆仁玉米、麻辣豆腐,二葷二素。
外加山藥雞汁羹和芝麻小餅,還有一壺牛乳茶。
點心也送來四碟子,棗泥桂花糯米糕,紅豆酥,豌豆黃,核桃酥。
“膳房真是有心,都是格格愛吃的。”
耿新月看著菜量,“今兒菜不錯,我靠著邊上動,回頭你們加餐啊。”
冇進府前,隻有她們三個,是一起吃飯的。
進府之後,有了半夏和白芷,她也邀請過一起,兩人不敢。
就改成自己先吃,然後她們四個端下去加餐了。
“謝格格。咱們今兒也有口福了。”半夏在一旁擺膳,福身道。
第二天上午,去拿紙筆的,是白芷。
她還冇說什麼,庫房那邊就都知道了,一臉同情的把東西給了。
耿新月聽了,心下瞭然,這種八卦,府上自然瞞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