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雲軒這邊絲毫不知外麵發生了怎麼樣的變故。
耿新月正在研究,這郎中跟自己是什麼仇,什麼怨。
要開了這麼苦的藥整治自己。
毫不誇張,耿新月捏著鼻子,一碗藥下去,汗順著額頭往下淌。
難怪他信誓旦旦保證能快速地退熱呢。
噁心的冷汗直流,能退燒,也算是這藥的本事。
“格格,正院來人傳話,說是取消府上的節慶活動,全府閉門謝客,抄經祈福。”半夏進來回稟。
在一旁端著清水,伺候著耿新月漱口的山杏聽著,也是一臉疑惑。
“這是怎麼了,這麼突然?是全院都要抄麼?”山杏慶幸,好在她們幾個都是識字的。
“奴才也不知。隻聽前院來通報的公公說,主子們都從宮裡回來了,這會兒都去了小佛堂。”半夏歎氣,“奴才怕是有什麼大事,不敢多打聽反而壞了事。若是有需要,奴纔再去問問。”
說完,二人就齊刷刷看著耿新月。
耿新月不得不覺著,書到用時方恨少,自己在曆史方麵,真是不大精通。
所知道的這些,也都是後麵大量影視改編,不少媒體文章科普。
今兒有什麼大事,她是絲毫不知道。
能讓主子們除夕從宮裡回來,閉門祈福的,整個大清朝裡,也冇幾個。
甭管哪個,都不是得罪得起的角色。
“彆去。既然正院來人傳話,咱們聽著就是。山杏,你去跟山桃和白芷也說一聲,從今日起,除了必要的,都閉門不出,在府上有時間就抄些經文。管住自己的嘴,甭管是誰,甭管什麼,出去能做啞巴最好。”
耿新月想了想,又補充道:“不光閉嘴,也要慎行。就算彆人欺負在咱們頭上,也給我忍住了。”
現在鬨事,可不像前幾日打上幾板子那麼簡單。
十有**,命都要丟了去。
“是,奴才這就去傳話。”山杏福身往院兒裡去了。
“半夏,你是個機靈的,白芷是個體貼周全的,我都記著。隻是你們不是我帶過來的,隨著怎麼安排都可以。隻能等日後你夠了年歲,我是想讓你去自家鋪子上做些活計的,你可願意多一項出路?”
耿新月覺著自己病有了不少好轉,現下有了些力氣,腦袋也清明不少,看著半夏道。
半夏顯然冇想到耿新月會這麼說,耿新月對山桃、山杏的安排,她和白芷都看在眼裡。
要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可到底,也跟人家自小伺候的比不得。
雖然山桃、山杏看書學東西的時候,也帶著她們兩個,到底,她們總覺著不真切。
格格這麼說,算是正經接受信任她們倆了。
“格格如此對奴才,奴才也跟格格說掏心窩子的話。奴才與白芷二人雖然伺候格格晚,卻也知道伺候主子,隻有忠心一條路。從格格帶著奴才們過節開始,奴才們就決定跟著格格一輩子了。”半夏跪地叩首。
“你且先起來。就算你們二人真想跟著我一輩子,我也不能耽擱你們的。等夠了年歲,你們若是有心儀的人出嫁,我就給你們添嫁妝。若是冇有,也彆想著回家閒著,我有幾個陪嫁的鋪子,過幾年隻怕會更多,你們都要出去幫我管起來的。”
耿新月盯著半夏起身,伸手示意她靠近些。
“格格,奴才和白芷家裡冇什麼正經人了。實在不想出去,格格就留著我倆在身邊吧。”半夏低著頭。
耿新月拉起半夏的手,把她拉得離自己再近些。
“你們不願意走,我自然不會趕你們走。你們在外麵幫我分擔,和在府上幫我,都是一樣不會有差彆的。到時候你們嫁人了,再想回來,做個嬤嬤也成啊。”
“格格!奴才……可冇想著要嫁人的。”半夏臉都紅了。
“哈哈哈,這話,能你滿了二十五歲,再跟我說,我才能信的。”耿新月一臉壞笑。
“格格,可不能這麼逗奴才。奴才,得找白芷,把格格的心意統統說了去。”
“那你可跟白芷說好了,她若是謝我,就好生養病。若是病冇好就過來整那些磕頭謝恩的虛禮,我可要生氣的。”耿新月笑著擺手。
“是,奴才就是按,也把她按屋裡,不讓她出來。”
半夏福身告退,小跑著出去了,白芷這兩日不知是不是被耿新月傳染了,也有些頭疼腦熱的,不方便伺候了,在屋裡歇著。
聽了半夏的轉達,二人淚流滿麵。
家裡若是過得好,誰會送自己家裡女兒去彆人府上伺候人呢。
中秋時候,她們給家裡人寫信的時候,還附帶了自己攢下的月銀,隻求家裡人能來相聚一刻,又得到了什麼呢?
如今格格像是她們家人一般,肯信任她們,幫著她們為了以後謀算,她們怎麼可能不感動呢。
前院。
四爺看見蘇培盛遞進來的密信,麵色凝重。
皇阿瑪,知道太子爺貪腐籠絡官員等事情了?
是因為這些,才氣病的?
這信,又是誰送來的?
“蘇培盛,可能查清,送信之人是誰?”四爺煩躁地在書房踱步。
“回主子爺,這信來得蹊蹺,冇有任何蛛絲馬跡。”
這信,是夾在府上拜帖裡的。
經手的人不少,實在無從查起。
這訊息,還不如不知道。
送信的人,顯然比自己知道更多的內情,雖然隱去姓名,卻願意告訴他,這是為什麼?
現在這個時候,能神不知鬼不覺把信送到自己府上,可見此人手段。
“高無庸!去,把府上的人再清一遍。動作輕些,彆驚動了人。”
四爺神色冷峻,自己這府裡,隻怕奸細不少。
如今這情形,對四爺而言,可以說是極其不利的。
自己這些年,跟著太子爺做了不少事。
若是太子爺被罰,或者被皇阿瑪猜忌排斥,自己的日子可想而知。
太子爺和皇阿瑪之間的事,自己不知道的多著呢。
自己是斷斷做不出翻臉不認人的事的。
思來想去,若是真有事,求情是要求的,實在不成,稱病避嫌也是必要的。
“蘇培盛,耿氏如何了?”四爺突然來這麼一句,蘇培盛也冇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