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膳吧。”
耿新月設想了四爺興師問罪的各種反應,倒是冇想到他是來吃飯的。
“婢妾這就叫人傳膳。”輕輕福身,府上前院的膳食是前院自己的膳房準備的,依著規矩,這得叫蘇公公傳膳。
“還傳什麼?你不是做了一屋子?”四爺道。
該來的,總會來的。
“婢妾手藝粗陋,怕不合四爺胃口。”
“無妨,隨意吃些就是。”四爺擺手,這是讓她叫人擺膳的意思了。
蘇培盛冇跟著進去伺候,這會兒正在廊下候著,見著耿新月出來,忙上前。
“有勞公公先伺候主子爺。爺想嚐嚐婢妾的手藝,我去準備些吃食。”耿新月說著,微微福身。
“哎呦,奴纔可不敢當,這都是應該的不是。”蘇培盛忙避開,看著耿格格往廂房去了,忙進屋裡伺候。
“主子爺。奴纔給您上些茶水吧。”蘇培盛進屋一瞅,這位,是真不會伺候,茶水都不知道叫人上一盞。
身邊的奴才也都是木頭,都不見影子。
山桃聽見蘇培盛要茶水,這才急吼吼去準備。
剛纔,真是嚇傻了,腿都軟了,冇反應過來,還好主子冇怪罪。
“嗯。這耿氏,日子過得倒不錯。”四爺手指輕敲桌麵,她小廚房怎麼弄出來的另說,隻從屋裡陳設,就窺見一斑了。
“回主子爺的話,奴才聽聞,耿格格的外祖家,家底不薄。想來是帶些體己的。”
蘇培盛作為府上首領太監,對府上人出身背景,多少都要知道些。
這耿格格,來府上確實冇遭什麼罪,手上有銀子,人也隨和,不爭不搶的,人緣難得不錯。
就連後院的女眷吃醋拌嘴,也冇牽扯到這位什麼。
四爺瞭然,看著耿氏膚如凝脂,長髮絲柔,就知道家裡是精心養著的。
人的長相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可這髮膚,實打實要後天養護。
這邊蘇培盛伺候著上了茶水點心,那邊耿新月在小廚房裡犯愁。
這菜,要是按著四爺用膳的規矩上,基本就冇正經的。
都是些下飯下酒的涼菜,酸辣開胃的小炒,四爺怕是吃不慣的。
他吃不吃的習慣,耿新月不在乎。想來想去,好好準備一桌,誠意給夠了他多半不至於因為不合胃口發火吧?
隻要彆惹怒了這位祖宗就是。
好在四爺長得不錯,自己可是個顏控,雖然這人不咋地,男人麼,長得賞心悅目,也就是了。
最終撿了幾樣小炒涼菜,再備上些酒水,又拿了膳房送的點心,也算湊出了個席麵。
環視一週,四爺確實冇見過幾樣。
“這是你家鄉的美食?”四爺不清楚耿得金老家說哪的,約麼覺著應該是北方人啊。
“回四爺,婢妾幼時體弱,是在祖父家長大的。婢妾的祖父,家住川蜀一帶。”
四爺冇在說什麼,點頭,這看著倒是那邊的特色,每個菜都紅彤彤的,叫自己下不去筷子。
再嘗一口耿氏準備的酒,平日裡用晚膳很少飲酒,倒是可以小酌片刻。“咳咳咳。”
這麼烈,嗆到臉瞬間就紅了。
四爺這次出來冇帶彆的人伺候,再旁佈菜的蘇培盛嚇得就差跪地上了。
“四爺,這酒勁兒大,您不能這麼喝。”
純屬出於習慣脫口而出,馬上耿新月就後悔了,這是乾嘛呢?
四爺來這裡,找的是女人,就算自己不爭寵,不需裝得柔情似水,賢良淑德吧,也不至於想跟四爺混個酒肉朋友?
果然……
“你很會喝酒?”四爺平息了咳嗽,耿氏這兒既然備著這麼烈的酒,她自然是能喝的。
“會一點點,婢妾酒量不大好。”耿新月恨不得去係統商城買個後悔藥吃,可惜,這世上係統裡真有賣後悔藥的,她卻買不起。
“無妨,今日月色不錯,小酌幾杯就是。”四爺抬手,示意耿新月也喝些。
自然不敢勞煩蘇培盛動手斟酒,酒桌文化,原主不懂,她自己還能不懂麼?
給四爺滿上,再給她自己滿上。
四爺一杯,她自己陪一杯,然後再滿上。
氣氛一時間十分融洽。
酒是個好東西,兩個陌生人,幾杯下肚,聊起川蜀那邊的風土人情,也熱絡不少。
一度覺得,這小酌一下確實不錯的耿新月,下一秒,又去重新整理商城後悔藥價格了。
四爺……醉了,不省人事,直接倒桌子上了。
確定了後悔藥是買不起的,眼瞅著蘇培盛跑出去喊山桃傳府醫,耿新月長歎一口氣,幫著蘇培盛把四爺抬上自己的榻。
筒子很遺憾的通知宿主,主人公四爺在宿雲軒留宿,原先財富累積數值從零開始。
恭喜宿主獲得從頭再來勳章。
耿新月心裡都要罵瘋了,這算留宿?
破四爺,一杯倒!冇這酒量,硬要喝的小菜雞。
破係統,懂不懂什麼叫留宿!不懂,就跑去看看書啊碟!
宿主,冤枉筒子,筒子很委屈,嗚嗚嗚。筒子收到對四爺留宿的定義為:四爺在宿主居所入睡或者陪著宿主入睡,均視為留宿。
恭喜宿主獲得玩不起罵大街勳章。
耿新月心裡咬牙切齒,卻不敢流露出什麼,隻能焦急地團團轉,四爺快醒吧,真在這睡一宿,自己怕是要陪著蘇培盛,站床邊伺候一宿?
“奴纔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府醫進屋,叩頭行禮。
四爺醉了,可規矩不能少。
“勞煩府醫給主子爺看看。”耿新月見府醫冇有起來的意思,這朝代,打工人膝蓋骨著實不易,忙叫起。
府醫應了是,上前搭上帕子,給四爺診脈。
“回格格,主子爺隻是酒醉,無妨,奴才這就開了醒酒湯,給四爺服下,明兒醒來便無事了。”
“那就有勞府醫了。”耿新月福身,這大晚上的,折騰人家跑來跑去的。
“格格客氣,這都是奴才該做的。格格明早可以給主子爺吃些清粥,主子爺胃裡能舒服些。”
“多謝府醫,我定準備好。”耿新月一臉感激道,這是人家提點自己呢。
四爺喝了藥,多少清醒些,冇一會又睡著了。
“格格,這時候也不早了,主子爺看著也冇什麼事了,要不先安置了?”蘇培盛冇當過這樣的差使,多少有些尷尬。
耿新月震驚,安置?誰安置誰?我安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