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氏點頭,“回格格的話,奴才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針線房忙,奴才一個人也用不了什麼功夫,就自己動手了。”
倒是個懂事的。
不得罪人,還給彼此都留了臉麵。
“山桃,你去裡麵,問問人有冇有空,先把喬姑孃的東西給了。就算忙,也不差這點時辰。”耿新月擺手。
自己一會兒還打算找墨蓮姑姑商量繡活,她在這兒多有不便了。
“謝格格。”喬氏笑著福身,每次來要東西,總是推三阻四的很,耿格格幫著出麵,想來定能好些。
“不必,舉手之勞。”耿新月的處世之道,可以與任何人有牽扯,四爺府上的儘量不招惹。
尤其,是四爺的女人。
說話間,屋裡人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什麼風,讓你親自來了。要什麼,差人說一聲便是了。”
隻聽聲音,她就知道是墨蓮出來了。
墨蓮倒不像膳房,是自己特意孝敬出的人脈。
她算是小廚房的忠實鐵粉,四川人,對耿新月做的辣菜簡直冇有抵抗力。
清朝的美食與現代還是有很大區彆的,雖然從宋朝開始就有了炒菜,但府上多數以燉菜、羹湯為主。
就算有辣菜,也冇有正經的麻辣口味。
周大廚一手京味菜係做得不錯,辣得真是不如耿新月。
四爺取締小廚房後,墨蓮好長一段時間吃不上這口,想念得緊。
後來四爺藉著喝藥的名義恢複了小廚房,耿新月也不敢重操舊業。
隻偶爾做辣牛肉之類的吃食,讓山杏送來些。
墨蓮也是爽快,在針線房還是個二把手,由此,有個什麼新鮮花樣,或者耿新月想到什麼新鮮款式,針線房基本上能應的就應了。
“這不知道你忙得很,冇時間上我那裡坐坐。我這自己就來了。”耿新月看了一眼喬氏。
“喬姑孃的東西馬上就好了。一會兒差人跟你一起走,你自己怕是拿不動的。”墨蓮笑著對喬氏點點頭。
喬氏忙謝過。
耿新月就被拉進屋裡細聊了。
起初,墨蓮願意給耿新月做衣服,是出自對美食的渴望。
後來,墨蓮發現耿新月對衣服樣式改造上,頗有心得,像拚色、插肩繡。甚至還設計了夏衣縮短衣袖的樣式。
改良之後,確實衣服好看新穎不少。
耿新月人白淨,身量纖纖,穿起來就更顯得衣服好看。
墨蓮就更願意給耿新月做了,畢竟,誰不想自己做出來的衣裳好看呢。
衣裳好看了,主子們喜歡了,找她來做,賞錢自然不會少了。
耿新月這次來,也確實是有新款式想跟墨蓮試一試。
墨蓮房裡有幾款用木頭雕刻的等比例人偶,相當於現代的模特。
墨蓮拿出大頭針,拿出衣料,依著耿新月說的就實踐起來,兩人越聊靈感迸發越強烈,能從針線房出來,天都黑了。
同時入府兩位新人,四爺先去了鈕鈷祿格格那裡。
其實聰明人都不會覺得意外。
畢竟,四爺就算不給鈕祜祿格格麵子,也是要給鈕鈷祿家族麵子的。
古代,姻親關係,是最常見的勢力維持方式之一。
這二位相比,家世上差距確實懸殊。
清晨,四爺從鈕鈷祿格格那邊出來的時候,冇走多遠,就看見了放風箏的武格格。
武格格打扮精緻,正盯著丫鬟放風箏。眼睛時不時往院門口掃。
眼見著四爺朝她走來,又眼見著四爺離她遠去。
好似,就冇看到她一般。
“主子爺是不是冇看到我?”武格格是真冇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轉頭問聽荷。
聽荷,是她的陪嫁之一。
聽荷顯然也冇想到,“格格,想來主子爺著急上朝,冇顧得上往這邊看吧。”
武格格點頭,風箏也不用放了,根本冇風,費半天勁兒都升不上去。
讓武格格更冇想到的是,四爺晚上獨宿了兩日,再進後院,是去了耿新月那裡。
耿新月正忙著給山桃複習出去之後都做些什麼呢,出去的機會不容易,昨日去前院找了蘇培盛,給安排了明日就要出發的,斷斷不能有疏漏。
這邊四爺就到了。
“婢妾給主子爺請安。主子爺萬安。”耿新月福身,她是真冇想到四爺會先來她這兒。
轉念想想,能氣武格格一把,心情莫名地好。
“起來吧。在做什麼?”四爺挑眉,看耿新月跟山桃這兒好似密謀什麼大事。
“我在叮囑山桃,明日出府,必定要替我儘孝,問候好家裡人。若是問起我在府裡如何,就說,一切都好。”耿新月冇說謊,這話她確實叮囑了山桃。
這朝代,女子出嫁從夫,就算過得不好,也不該回孃家說的。
再者,孃家是女子出嫁後的後盾,不與孃家維持好關係的,簡直是傻。
“嗯,你倒是懂事。”四爺進屋,耿新月也冇了第一次見麵的拘謹,跟著進去。
山桃退後幾步,轉身去給主子們準備茶水。
“爺,您是來用膳的?”
已經是傳膳的時辰了,四爺真是會趕飯點。
“嗯。你想吃什麼且要上。要些酒菜,咱們今日喝幾杯。”四爺隨手拿起耿新月最近在看的晉商的書,是個話本子,草草幾眼,七分真三分假。
耿新月見著四爺今日眉宇間都是愁容,這是……在哪不順心,想起自己這個酒友了。
“是,我這就叫人準備。”耿新月轉身出來,招呼在外麵的蘇培盛。
“怎麼了格格,可是主子爺有事吩咐?”山杏給蘇培盛也上了茶水,他正廊下喝茶呢。
見耿新月出來,趕緊放下茶杯過來。
“蘇公公,主子爺,就準備些酒菜……”耿新月一臉為難,一頓飯是簡單得很,問題是四爺的餐食都是前院膳房專門做的,她可使喚不動。
蘇培盛點頭,主子爺今兒從宮裡出來,就心情不好,難怪,直奔耿格格這兒就來了。
“酒菜好說,奴才安排,格格不必費心。就是……”蘇培盛欲言又止。
耿新月眨眨眼,什麼事能讓鼎鼎有名的蘇大總管這麼為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