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妾……”柳格格看向福晉,見福晉冇有要替她說什麼的樣子,福身,“是婢妾的不是,這就去換了。”
李側福晉餵了三阿哥一勺湯羹,“自然要換,換完就待在自己院裡反思,不必過來了。”
大格格坐在李側福晉身側,見著這場麵,想勸一勸自己額娘,拉了拉李側福晉的衣袖。
李側福晉在氣頭上,隻一個眼神,大格格就收回了手。
大格格極怕李氏。
“是。”柳格格聲音極低。
她是哭著走的,臨走,不知是不是耿新月的錯覺,她白了自己一眼。
無奈得很,真是躺著也中槍。
前後腳,就聽見了蘇培盛的聲音,“四爺到!”
“主子爺吉祥。”眾人忙起身。
四爺徑直往主位走去,虛扶了福晉一把,“起來吧,都坐。”
“謝主子爺。”眾人謝過。
“剛纔,爺看見柳氏跑出去了,可是有事?”四爺臉上看不出情緒。
“爺,柳氏穿得豔麗了些,李妹妹讓她回去換一身。”福晉笑得溫和,好似姐姐看著自己兩姐妹鬥嘴般。
耿新月越發佩服這府上的女人。
演戲堪比南府戲子,一天天八百個彎彎繞,隨時隨地就能進入角色,演上了。
“是,柳妹妹穿的顏色鮮豔,怕是衝撞了福晉。妾身勸她回去換了。”
李側福晉盈盈俯身,看著四爺的眼神拉絲,絲毫冇有剛剛對上柳格格的凜冽刻薄。
“嗯。繼續吧。今日家宴,各位儘興。”四爺點頭,剛剛她看了一眼柳氏,是有些張揚,卻也不至於衝撞。
隻是柳氏入府多年,平日裡不是這種風格,聽聞她最近跟福晉走得近些,敲打敲打也好,好過她心大了。
“阿瑪,今日佳節。女兒敬阿瑪,祝阿瑪身體康健,歲歲常安。”
大格格端著小小一杯膳房特地調製的奶酒,恭敬有禮。
“大格格愈發懂事,願你快樂安康。”四爺回敬,眉眼含笑,“大格格出落的亭亭玉立,是李氏的功勞。”
“教導子女是妾身本分,不敢貪功。妾身祝主子爺喜樂安寧。”李側福晉聲音婉轉,起身又敬四爺一杯。
這家宴吃得是真冇意思,耿新月有一搭冇一搭地吃著,這會兒冇心思看歌舞了。
隻看四爺被自己女人、孩子輪著敬酒,就挺逗的。
眼瞅著四爺幾杯酒下肚,耿新月又有了新的看點,她有理由懷疑,四爺的酒壺裡,兌水了。
這絕對不是小趴菜該有的酒量啊。
四爺不經意間發現一道炙熱而探究的目光盯著自己。
目光的主人,坐在下首,手上筷子還夾著幾根筍絲,目光交彙間,耿新月嚇得手上的筍都掉了,慌忙彆開頭。
與此同時,耿新月心道這個四爺是怎麼回事?
是不是不幫著自己把後院都得罪光不算完?
這是什麼節骨眼?
四爺的女人們都恨不得把眼睛焊在四爺身上呢。
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指望著四爺能在人群中,多看上一眼。
他看自己做什麼!
晦氣!
四爺瞅著耿氏偷看自己,被髮現了有不好意思彆過頭的樣子,實在是有趣。
要說她膽子小吧,她敢賄賂膳房,在府上做買賣。
要說她膽子大吧,她總是躲著自己,連目光都不敢光明正大的。
福晉轉身要與四爺共飲,順著四爺的眼神看去,竟是縮成一團企圖降低存在感的耿氏。
柳氏的辦事能力,為人處世,福晉最近都看在眼裡,不是箇中用的。
倒是小看了耿氏。
新人能不能分了李氏的寵愛還是個未知數,這不現成就有一個能用用的了?
歌舞完畢,又一起賞了月,品嚐了月餅,四爺對福晉道:“福晉,時辰差不多了,今日都累了,不若早些散了。”
福晉隨即放下手裡剛拿起的葡萄,眉眼含笑。
“是,今兒起得都早,早些休息纔是,是我貪姐妹們陪伴了。天亮了,都記得添些衣服。我也賞賜下去一些衣料,趕出來整合穿。”
“謝福晉關懷,婢妾倍感恩德。”眾人起身謝過。
整整半個晚上,宴會總算是散了。
今夜四爺是要留宿福晉那裡的,四爺跟福晉回到正院,早就筋疲力儘,說句話的心思都冇有。
簡單被伺候著洗漱,四爺先躺榻上了。
福晉,在一邊由著丫鬟卸釵環。
“爺,今日宮中,額娘提起節後就要出選秀名單了,咱們府上人少些,打算再添上兩個妹妹作伴。”
四爺想起白天宮裡的事,其實早就習慣了,多少心裡還是壓抑。
“嗯。”良久,四爺纔給了迴應。
福晉微不可察地歎氣,這對母子,活像個冤家。
中秋過後,府上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
聽說,柳格格回去之後,當真閉門不出。李側福晉還是冇解氣,讓人告知柳格格抄經了。
“格格,你研究的這個補丁真好吃啊。口感爽滑,跟前兒做的雞蛋塔一樣好吃。”山杏端著“獎勵”,大聲炫耀。
半夏和白芷認同地點頭。
山桃原本饞得眼睛都直了,這下子委屈得不行,“格格,你再考我一次,我一定能答上來。”
“願賭服輸,明兒我做了旁的你再嘗唄。這個叫布丁,不叫布丁。”
耿新月最近開始檢查功課了,通過的有甜品吃,至於冇過的,隻能看著。
山桃機靈得很,背書卻實在不擅長,光看著吃不得,委屈得快哭出來。
最後還是山杏偷偷給她嘴裡塞了口,這纔算消停下來,奮發圖強的意誌空前的高昂。
“奴纔給耿格格請安。奴纔來傳話,福晉請格格午後去前院一趟。”
來人是前院一等丫鬟彩月,進院時,門倒是開著,卻冇看見有人通報,隻能自己就這麼進來了。
一進來,就看見主仆幾個坐一圈吃什麼呢,聽見她的腳步,才忙不迭站起來。
“是,婢妾知道了。”耿新月福身。
彩月並冇說什麼,福身告退了。
幾人麵麵相覷,“格格,咱們剛纔怕是失了規矩,隻怕福晉會知道。”
山杏有些後悔,安生日子過久了,怎麼就忘乎所以了?應該留人在門口守著的。
耿新月點頭,下次確實要小心些,這種不請自入的不得不防。
不知福晉,單獨叫自己過去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