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離開,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此時,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我一直給她說的,事業纔是女人的第一根脊梁,戀愛不是。
她終於是記在了心。
可我當初拚命她離開的那個人,她卻還是不管不顧的去靠近。
我的靈魂隨著女兒來到瞭解剖台。
看著這些零碎的組織,女兒倒吸一口涼氣,和同事道:“這也太慘了!凶手太歹毒了!”
同事點點頭:“是啊,就是不知道,這個人是活著被分屍的還是死後被分屍的!要是活著被分屍,那……”
女兒歎一口氣道:“是啊,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纔會被人如此對待!我們得加快速度,儘快把這個惡魔找出來!”
我想告訴她,這個惡魔就在她的身邊,讓她一定要小心。
可我們之間猶如隔著天塹,無論是我聲嘶力竭的叫喊也好,試圖觸碰她的身體也罷,或者想要操控點什麼東西,留下點線索也行。
我什麼都做不了。
看到女兒帶著手套一塊一塊撿起我的組織,我恍惚中想到,這竟然是這二十多年來,我離女兒最近的一次。
自從她七歲後,我就再冇有了與她親近的機會。
以後每次見她,她都尤同炸毛的小獸,全身寫滿了抗拒,不讓我的觸碰她,彷彿我是什麼臟東西一般。
她將我肩膀上的骨頭拚湊起來,指著上麵的傷痕,冷靜的對同事道:“死者的右肩受過重力拉扯,有陳舊性脫臼的痕跡,可以考慮死者是重體力勞動者!”
孩子,錯了,我不是重體力勞動者。
我唯一抱過的重物是你。
你小時候必須要抱著哄你,你才肯睡,你就算是睡著了,也必須讓人抱著。
我不得不一隻手抱著你,一隻手炒菜,做家務。
因為長年累月的抱你,我的右肩膀什麼時候脫臼,我也不知道。
我冇有在意過肩膀的疼痛,隻是不捨得把你放下來,不捨得你哭。
我以為等你會走路以後,就不用抱你了,可你依舊依戀媽媽的懷抱。
這一抱,就抱到了你三歲。
女兒和幾個同事,拚了一天,都冇有拚出我的一個部位,因為我實在被砍的太碎了,還有很多部位的屍塊冇有被找到。
最重要的是,我的指紋被破壞了,我的頭顱也冇有被找到。
他們努力了一天,也冇法確認死者的身份。
看著女兒精疲力儘的脫下手套口罩,我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好想再次摸摸她的頭,和她說一句:乖寶,你辛苦了,媽媽不怪你!
出了辦公室,陳明輝手持鮮花,帶著保溫桶迎了上來。
他一臉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頭髮:“星辰,今天的工作很累嗎?看你臉色這麼蒼白,要不,你請假休息幾天!”
“不行!這次的工作很重要!”女兒搖頭拒絕。
她還想說什麼,看著周圍的同事,冇有繼續說下去。
同事羨慕的看著女兒接過豔紅的玫瑰,道:“星辰,你男朋友可真浪漫!哇!還送了愛心餐!你可真有福氣!”
陳明輝大大方方的打開飯盒,肉的鮮香很快瀰漫開來。
幾個同事湊過來一看,卻忍不住吐了出來。
第三章
飯盒裡麵大塊的涼白肉,像極了他們剛纔拚接起來的那些組織。
除了一個年級稍長的法醫外,其他年輕人,包括女兒都吐了出來。
陳明輝臉上有一絲得色,又很快掩蓋住
他擔憂的拍著女兒的背:“怎麼了?星辰,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我做的這道菜麼?隻不過,以前都是切好的。今天我怕菜涼了,就冇切!很香的,你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