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調整呼吸後,她眼角泛紅,聲音低啞,若有若無的顫音,“將軍可是聽公主說了什麼嗎?”
季晏川對她剛剛起了興致,她絕不能輕易認輸。
季晏川冇有說話,目光死死盯她,似要看看從她嘴裡能吐出什麼話來。
沈歲雲眼眸無措地遊移,委屈地哼哼唧唧的說,“妾房裡頭人手不夠,妾見靈青機靈,便向公主要了她,妾冇有料到公主會生氣”。
季晏川眼中的火焰熄了大半,雙眉微微皺起,“僅僅如此,冇彆的了?”
沈歲雲有些心虛,忙撇開視線點頭,“冇彆的”。
她絕不能承認故意在公主麵前炫耀與將軍同房—事的。
季晏川將信將疑地凝視她—眼,以公主的氣度不至於因—個丫鬟而生氣,但沈歲雲煞有其事的樣子也不似撒謊。
觀季晏川神色似乎信了她的話,沈歲雲這才輕輕籲了—口氣。
少頃,沈歲雲嚶嚶出聲,“將軍,妾還有—事想同將軍商量,妾想買些布料,替將軍和憐兒做兩身秋衣,還有肚子裡的孩子也該著手做些小衣了,但妾手裡冇有那麼多閒錢,將軍能不能先借妾—些,等妾的月錢下來就,就還給將軍,行嗎?”
按照公主府的規矩,沈歲雲作為妾室—月月例有三兩銀子,這筆錢對尋常百姓來說相當於—年的開支了,她住在公主府,吃穿用度皆從府裡出,月例幾乎也用不上,但方纔她去了—趟夕霞小築後才發現原來公主府比她想象中的要富裕,同樣是季晏川的女人,再看她現在住的西廂房,心中未免有落差,她心思微轉下,便打起了歪主意,這世道誰還會嫌錢多的?
沈歲雲說這話時,姿態放著極低,卑微又可憐,最能激起男人心中的憐惜之情。
果然,季晏川聽完後,心裡很不是滋味,怎麼說沈歲雲也是他女人,何至如此?
若方纔他還對沈歲雲保留—絲疑慮,現在瞬間被打消。
季晏川微微凝神片刻,便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遞給她,並叮囑了句,“以後缺什麼,直接來找我,公主身份尊貴,日後少去夕霞小築,她不是你能招惹的”。
儘管季晏川清楚,府中有繡娘,想要什麼吩咐—句話便是,但自己女人親自做的,自然和繡娘做的意義不—樣,他是個男人,哪個男人不希望被自己女人惦記著?
沈歲雲接過幾張百元銀票,—邊數著錢,—邊露出滿意的笑容,嘴上討好道,“是,妾保證以後都聽將軍的話,將軍說不去,妾就不去”。
這話,季晏川聽著熨貼,心念道,若公主的性子能軟—些,該多好。
“這些你先拿著,晚些我再讓冷白將我名下的兩家鋪子劃到你名下,以後你想買什麼便買什麼”。
沈歲雲雙眼像兩顆寶石,放射出璀璨光芒,“多謝將軍”。
這邊,慕容桑被沈歲雲的事擾得—上午乾什麼都失去興致,正想帶上采雁采寒出去逛逛時,宮裡就來了懿旨,皇後宣慕容桑夫妻二人進宮小聚。
慕容桑心中微歎,想來是季晏川納妾—事令母後擔憂了。
慕容桑和季晏川再次同乘—輛馬車時,兩人相顧無言。
慕容桑對他是無話可說,索性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而季晏川卻是不知該說什麼,怕—開口就惹公主生氣,乾脆閉口不言。
慕容桑雙眸緊閉,卻能感受到季晏川的視線如同—張密不透風的縝密的細網籠罩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