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晏川唇瓣翕動,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知道此時無論他說什麼公主都不會相信。
慕容桑嘴角諷刺地扯了下,轉身進了馬車。
慕容桑回府冇多久,便接到了洛伊寫給她的信,打開一看,上麵隻有兩字,“救我”。
慕容桑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洛伊犯了錯,又被洛父責罰了。正好慕容桑也不想呆在府中,她回房換了身衣裳,又讓采雁用粉將脖子的紅痕蓋住,當即去了洛府。
儘管慕容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洛府,但還是讓洛父洛母大吃一驚,當即將洛伊放了出來招待公主。
恰逢快要到用午膳時刻,慕容桑原本是想將洛伊解救出來後一起去碧海閣用膳,但洛父洛母誠邀慕容桑在府中用膳,慕容桑盛情難卻,便留了下來。
午膳後,慕容桑去了洛伊的小院子,二人坐在大榕樹下的鞦韆上納涼。
暑去秋來,酷熱的餘暈尚未散儘,一陣風吹來,慕容桑有些昏昏欲睡。
洛伊咬了一口西瓜,含糊問道,“你親自替駙馬納妾,是咋想的?”
慕容桑激靈一下,頓時靈台清明,斟酌了下,道,“事已至此,你覺得我還有更好的選擇?”
“有”
“什麼?”
“和離”
下一刻,洛伊的腦門就被慕容桑曲指敲了一下,“你當皇室嫁娶是兒戲?哪能說和離就和離?”
洛伊揉了下額頭,噘嘴道,“怎麼不能?是季晏川食言在先,錯在他,不在你,為何要你委曲求全?在大晉不是冇有出嫁女和離,丈夫不立或愚孝者,與其守著一段無望的關係,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彼此,各自安好?公主又怎樣了?公主也是女人,為什麼就不能像普通貴女那般享有同等的權利?”
“那小妾僅僅隻是懷孕而已,她們一家就已經這般算計你了,倘若那女人真生下了男孩,那不得上屋頂掀瓦了?到時你還指望你那愚孝的駙馬同你一條心,這不是強人所難麼?除非你也生下嫡長子”。
慕容桑若有所思,她和季晏川至今仍未圓房,現在倒是讓她的處境越發尷尬了。
之前母後催促時,她確實是想過兩人若能有個孩子也挺好,但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已令她心有芥蒂,隻要季晏川稍微靠近她,就會莫名的排斥厭煩,彆說親近了,連相敬如賓都很難做到。
慕容桑在洛府冇待多久就回來了,輔一剛進府,就遭到了季晏川如長輩式的盤問,“去哪裡了?”
慕容桑抬眸,好整以暇,“將軍未免管得太寬”。
慕容桑不想繼續看見這張臉,轉身回了夕霞小築。
季晏川眸底劃過一抹黯然,將白玉瓷瓶遞給了一旁的冷白,“將這藥給公主送去”。
冷白忍不住問道,“將軍,你不是說以後攝政王送來的東西都要丟掉麼?怎麼還······”。
原來在慕容桑出去之際,季君堯讓人給公主送來了一瓶祛疤傷藥,恰好被季晏川撞見了,加上之前在宮門口看到的一幕,季晏川怒不可遏,認定季君堯對公主心懷不軌。
於是,他帶上藥怒氣沖沖地來到攝政王府質問季君堯,“收起你那齷齪心思,我的妻還輪不到你來關心!”
季君堯嘴角銜著笑,一本正經地反問道,“公主受了傷,臣作為小叔子送嫂子藥以示關心,難道不應該麼?”
一句話,讓季晏川胸臆裡翻騰的怒火頓消,語氣不複方才生硬,“那你應注意分寸,以後若是有什麼東西需要交給你嫂子,你給我就行,莫要給你嫂子惹來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