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落下,沈醉歡頓時臉上燒熱。
她惱羞成怒,一腳踢在了顧長策的小腿上。
男人非但冇生氣,唇角邊的笑意反而擴的更大了。
眼前的女孩手臂上冇什麼力氣,弓弦拉不滿。
他索性直接站在她身後,線條流暢的手臂從她身側圈過。
大掌覆在她嫩白的手上。
弓弦被拉開,泛著冷光的箭尖正對著前方靶子。
隨著“崩”的一聲,在沈醉歡雜亂無序的心跳中,鐵箭正中靶心。
直到顧長策離開她身後。
沈醉歡心跳都未能平息下來。
也不知是為方纔射中靶子的箭而感到激動,亦或是因為方纔顧長策曖昧的貼近。
她抿了抿嘴唇。
垂下手臂,卻聽到旁邊顧棠已經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她手中還捧著碗未化開的梅子冰。
上來就誇沈醉歡:“孃親好厲害,竟然第一天射箭便能正中靶心。”
沈醉歡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
突然便想到了方纔那隻半路而折的鐵箭。
方想說些什麼,便又聽到顧長策說:“嗯,你娘很有射箭的天賦。”
原本謙虛的話生生的卡到了嗓子眼。
沈醉歡聽著他們父女倆你一句我一句離譜的誇讚,尷尬的恨不得挖條地縫鑽進去。
這時,自遠處突然跑來下人傳話說,老夫人來了。
他口中的老夫人指的自然就是顧長策的生母,顧棠的親祖母蘭氏。
沈醉歡垂下眼睫,細細思吟。
尋思著她現今應當是該改口稱蘭氏婆母了。
她記得小時候曾見過蘭氏幾麵,但那時她年紀尚且不大。
甚至她生母還活著,沈醉歡的生母曾和蘭氏是閨中手帕交。
是以她幼時對這位婆母有些印象。
隻依稀記得是個性情溫婉的女子。
想到這裡,沈醉歡又抬眼看了看形容冷肅的顧長策。
心中納罕,也不知那樣的女子怎麼會生出顧長策這般頑劣的兒子。
顧長策聞言,原本彎起的唇角稍平,麵色淡了淡。
正色問麵前小廝說:“老夫人現在何處?”
小廝低眉斂目,應聲回道:“現在正廳等著大人呢?”
他點了點頭,便帶著沈醉歡和顧棠去了正廳。
練武場距離正廳大概有將近一盞茶的功夫。
待他們一行人到了後,蘭氏已經在那邊等了一段時間了。
此時天色微暗,暮靄沉沉
方一進門,沈醉歡便看到昏暗的正廳內站著個身形單薄消瘦的人影。
她穿的也素淨,纖細瘦楞的腕上掛著串佛珠。
待轉過身來,沈醉歡纔看清楚麵前女子的長相。
她皮膚蒼白,彎彎細細的眉毛下一雙柔和似水的眼睛。
雖說是年紀到了,麵上略顯疲態,可不難看出年輕時也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顧長策進了門便對蘭氏見禮:“母親。”
沈醉歡見此,也連忙頗有規矩的福了福身子,跟著叫了句:“娘。”
蘭氏見著沈醉歡這麼叫,眼中微露訝異之色。
畢竟她兒子兒媳以往的關係她還是知道些的。
不至於刀劍相向,但絕對稱得上水火不容。
歡歡一直對景安和柔嘉冷臉相向,甚至她們家的任何一個人,她都冇有表現的太過於親熱過。
......但是蘭氏對著她卻始終說不出什麼怪罪她的話來。
畢竟這樁婚事是景安強求來的。
當時家裡人也冇成想他會那樣做,一個人悄無聲息的跑去宮裡便請今上把婚事訂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