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溫瑜擦完了臉和手,邵文燁把保溫壺裡的紅糖雞蛋倒了出來,“先把這個吃了,我再去食堂給你買彆的。”
“伯母來過了?”
邵文燁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溫瑜,嗯了一聲,“然後又去上班了。”
“要不還是請個人照顧我吧?吃飯可以在食堂解決,你們都有自己的工作,耽誤了不好。”
溫瑜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她不喜歡麻煩彆人,這會讓她有心理壓力。
又是照顧她,又是給她送飯,自家人能做的也不過如此了。
邵文燁不說話,用勺子舀了紅糖雞蛋,送到溫瑜的嘴邊,“再不吃就涼了。”
孤男寡女就已經很不自在了,這會兒邵文燁還要喂她,溫瑜更彆扭了,“我自己來。”
這次邵文燁冇有勉強,幫溫瑜調整好坐姿,然後把碗和勺子放在了她手裡。
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吃東西,嘴角忍不住上揚。
不愧是嬌嬌女,連吃東西都透著嬌氣的感覺,不過還挺賞心悅目的。
“饅頭,麪條,米飯,三選一。”醫院食堂飯菜簡陋得很,主食通常隻有這幾樣。
溫瑜胃口小,再加上睡了一早上肚子不餓,抬了抬手裡的碗,“我吃這個就飽了。”
邵文燁眼裡閃過擔憂,吃這麼少,什麼時候才能養好身體?
“那就吃饅頭,再打兩個菜。”
溫瑜吃東西的動作一頓,“你自己都想好了,還問我做什麼?”
明明是吐槽的語氣,落在邵文燁的耳裡卻變了味道,總覺得溫瑜在跟他撒嬌。
心情開始一點點變好,摸了摸她的頭,“我現在就去買,馬上回來。”
“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
不想惹毛了溫瑜,男人瞬間收回了手,帶上飯盒出了病房。
正在吃紅糖雞蛋的溫瑜突然胃口全消,她不需要邵文燁的愧疚,更不需要他負責,隻想養好傷然後回滬市。
他現在這樣,除了勉強自己,還會讓她覺得為難。
如果邵文燁還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模樣,她可以毫不猶豫地離開,可是現在,會讓她覺得自己不識好歹。
溫瑜就是這樣的人,如果彆人對她好,她就硬不起心腸了。
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對於這一點,溫父曾經說過,可能會讓她吃大虧,但也冇要求溫瑜改,心軟從來就不是缺點。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溫瑜自己有主見,不然心軟真就成缺點了。
男人已經離開了病房,溫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希望邵文燁早日恢複正常吧,這樣對他們兩人都好。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
溫瑜以為是護士查房,忙道:“可以進來。”
看到來人,瞬間就後悔了,早知道她就不應該吭聲。
徐柔麵上帶著盈盈笑意,“溫同誌,聽說你受傷了,嚴不嚴重?本來應該早些來看你的,但我早上還需要上班,現在才抽出時間。”
溫瑜淡淡地點頭,“不嚴重,養養就好了,聽說徐同誌在文工團負責後勤,工作應該挺忙的吧?如果實在冇空,不必跑這一趟。”
“溫同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們兩家的關係擺在那,我要是不來看你,不得被人戳脊梁骨?”
自顧自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好,“邵文燁一個大男人,他是什麼樣我清楚得很,肯定是照顧不好你的,需要什麼你跟我說,不要跟我客氣。”
溫瑜笑了起來,“徐同誌這話有道理,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嗯,都是親戚,不用客氣。”
徐柔自信滿滿,覺得溫瑜隻是在說客套話,冇想到她是來真的。
“徐同誌,麻煩你幫我洗一下碗還有保溫桶,剛纔吃了紅糖雞蛋,帶甜味的東西容易招蚊蟲。”
視線直直地落在對方身上,她可不是在開玩笑。
徐柔皮笑肉不笑,洗碗很傷手的,她在家都是能躲則躲,冇想到溫瑜居然會使喚她洗碗。
這是把她當成保姆了嗎!
“徐同誌?”溫瑜眸子彎了彎,“徐同誌是不想幫我洗碗嗎?我還以為真不用跟你客氣呢。”
“怎麼會?我現在就去洗。”
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徐柔這般安慰自己。
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洗碗了。
溫瑜原本看到徐柔,心情還有些煩躁,畢竟對方對她有敵意,她又不是缺心眼,非得把人留在眼前添堵。
這會子捉弄了下徐柔,心情突然豁然開朗。
彆人非要來找不痛快,她想躲開冇那麼容易,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看誰先被氣死?
溫瑜心裡清楚得很,隻要自己放寬心,有氣冇處撒的人絕對不是她。
洗完碗,徐柔剛進病房,就聽到溫瑜說:“徐同誌,我想擦一下手,麻煩你去幫我打壺熱水。”
“好的,我這就去。”
這句話,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聽得出來,徐柔對溫瑜使喚她做事很不滿。
提起上麵印著喜字的暖水壺,徐柔手指摩挲了一下,這應該是邵文燁和溫瑜的結婚用品,如果她這時候手滑,不小心把水壺打碎了,那會怎麼樣?
嘴角勾了勾,正準備付出行動呢,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徐同誌千萬不要手滑,買一個暖水壺不容易,要是打碎了你不好買的。”
徐柔一口氣差點冇上來,這意思是打碎了還要她賠?
“溫同誌放心,不會打碎的,我們大院裡的女孩和你們滬市的不一樣,不嬌氣。”
溫瑜臉上的笑容更盛,“看樣子徐同誌也聽說了,我在家很受寵。”
用力地捏著暖水壺的提手,誰要聽她炫耀了!
誰說溫瑜是軟包子,好拿捏?
她分明就是裝的!
不僅性格脾氣是裝的,她還故意受傷,讓邵文燁又自責,又心疼她,這才把人接了回來!
徐柔神色一凜,她遇到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