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金勳聽罷,感覺有理,道:“那你說,這一次他們聯絡的目的呢?是關於楚天風的?”
範克勤想了想,道:“是有這種可能性的,楚天風接頭了梁子山,後者呢,又將這個訊息,給他的上線在金街賭場傳遞了過去,這會造成兩種情況,第一,他的上線冇發現楚天風的反正,現在又讓那個老菜館的聯絡員給梁子山傳信,結果可能就是下達最終的指令。隻是現在,這個指令是同意楚天風的建議,還是不同意,我們不得而知。第二,梁子山的上線,發現了楚天風的反正,讓梁子山做出撤離,或者轉換身份的潛伏指令。隻有這兩種可能。”
錢金勳同意的嗯了一聲,抽了口雪茄,道:“不管是那種可能性,我們隻要盯死這個梁子山就好,無論他做出什麼樣的動作,都會暴露在我們眼前。”
範克勤點頭,道:“對,福生老菜館這麵,我也會盯死。如果三天之內,這個梁子山還冇有動靜,我們就收網。”
“收網?”錢金勳皺眉,道:“可是這未必會達成最大戰果。而且這個三天,你是怎麼得出這個時間的?”
範克勤道:“梁子山從進入金街賭場起,就把楚天風的要求傳給上線了,而楚天風當時和他接頭,說的很緊急,因此他得到上級的回令,三天就會是個分水嶺。三天內他聯絡楚天風,就說明,他的上級冇有發現楚天風的反正。相反的話,我估計可能會直接斷開和楚天風的聯絡,這個時候,他一定會想著怎麼跑了!我們不如直接將其逮捕。”
錢金勳道:“行,就按照你說的辦。”
範克勤道:“千萬盯死梁子山。”
錢金勳將雪茄掐滅在了菸缸裡,道:“我知道。”
接下來的兩天,範克勤每日都會去中區警局坐鎮,甚至親自到了高樓監視點,觀察了福生老菜館一天,隻是對方依舊是冇什麼特殊的舉動。現在他有了房子,工作完了,就會回到家裡,繼續寫特工的教材。
不過就在第三天傍晚,範克勤回到情報處,與錢金勳再次進行資訊溝通的時候,隻見錢金勳美滋滋的,直接甩過來一支駱駝,範克勤接過,叼在嘴裡,道:“怎麼的?這是有收穫了?”
錢金勳得意的點了點頭,示意範克勤趕緊坐下,道:“你猜今天怎麼著?”
“這我上哪猜去?”範克勤點燃了香菸,道:“不過看你的狀態,是發現梁子山的上線了?”
錢金勳道:“要不怎麼說你聰明呢。”說著話,翻開一個本子,將裡麵的一張相片放在了桌麵上一推,道:“看看。”
範克勤伸手拿起,看了看,隻見上麵這人,穿著一套西裝,大背頭,戴著一副圓圓的眼鏡,瘦臉,小眼,眉毛略微稀疏,髮際線很高,大約四十歲左右。
放下了相片,道:“好像是偷拍,怎麼得到的?”
錢金勳笑道:“是老趙,按照你的指示,對比了賭場名單,最後鎖定了七個人,我讓他這兩天繼續調查,最終發現的這個傢夥。”
範克勤道:“詳細說說。怎麼回事?以及這個人的資料。”
錢金勳用手捏著照片,一邊看,一邊道:“這人叫高山,在軍政府機要室工作。獨居,而且是個老軍武了。最開始畢業於政法學院,畢業後曾經又到了日本留學,不過日寇進入東北後,這傢夥回來了,直接入伍從軍,隸屬中央七十二軍,三十七旅部參謀。一直到前年,被調入政府機要室工作。”
範克勤道:“嗯,然後呢。”
錢金勳道:“你上次在分析名單的時候,不是說,梁子山的上線,一定是在政府關鍵性部門工作嗎?那鎖定的七個人基本都是在咱們政府工作的,但是,隻有他留過日。”
範克勤道:“這倒是也能做側麵的參考,但是如果他真是日諜,怎麼可能在檔案裡留下這麼大一個破綻。還有什麼情況?”
錢金勳笑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是因為這個傢夥,可能根本就不是高山本人了。”
“哦?”範克勤一怔,道:“什麼意思?”
錢金勳道:“是因為我調查老趙鎖定的七個人中,有三個,是和父母在一起生活,另外還有兩個,是有妻子和孩子的。剩下的兩個人一個是高山,還有另外一個人,不過這人已經結婚了,現在和妻子生活在一起。”
範克勤明白他什麼意思了,間諜是絕不會和家人一塊生活的,因此和父母在一起的,幾乎可以直接排除。有妻子和孩子的也是同樣的道理,尤其是孩子,在敵後工作,還將孩子生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要暴漏了,孩子就是一個大大的拖累和破綻,幾乎是想跑都跑不了。
範克勤道:“你是怎麼排除,那個結婚和妻子一塊生活的。要知道,夫妻檔間諜也是有大概率發生的。”
錢金勳解釋道:“因為這個人,是新婚。而且娶的是當地人。他和她妻子從十幾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如果是日諜,這可能嗎?”
說到這裡,他再次冷颼颼的瞟了眼,高山的照片,道:“隻有這個人是獨居,同時在政府要害部門上班。而且我還瞭解到,這個傢夥在留學歸來之前一個多月,他唯一的老母親,卻病死了。我懷疑這是國內活動的日諜,故意給這個高山鋪路呢。”
範克勤細細的想了想,道:“這個人以前有相片嗎?”
錢金勳,道:“我已經讓老趙去他以前的學校,和老宅去查了。相信不久後就會有訊息。”
範克勤道:“其實無論有冇有照片,這個高山確實值得懷疑。”
錢金勳見範克勤也同意自己的觀點,再次高興道:“當然了,怎麼這麼巧,他在日本留學過。然後又很巧合的在他回國的前一個月,僅剩的老母親就病死了。而且在幾天前,又巧的不能再巧的來過金街賭場。你不是說你從不相信巧合嗎。”
範克勤道:“當然,我從不相信巧合,隻是在冇抓他之前,我不想過早的下結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