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將美女肌膚稱為冰肌玉骨。
直到冷白皮的效果將詹白覆蓋,詹白才知道這並非是誇張形容。
冰肌她占一個,玉骨倒是還差得遠。
詹白看著自己此時泛著冷光的雪白皮膚,整個人就像是被雷劈中。
“效果……效果這麼強大的嗎?”
俗話說得好,一白遮三醜。
鏡子裡,即使是詹白的五官差強人意,但因為高挑勻稱的身材和雪白的肌膚,整體遠看上去她竟然有些清秀。
“剩下的兩千,有冇有什麼防身術?”
詹白因為情緒的激動,臉頰浮上淡淡的粉紅。
像是純白梔子花被鋪上了淡粉色的晚霞。
女神係統:【正在為你挑選。】
係統頁麵蹦出了一個簡單的防身招式。
【過肩摔:2000善意值。】
女神係統提示:【提升自身身體數值之外的商品所需善意值普遍偏高。】
詹白:“看出來了。”
之前她偶然眼睛一瞟,看到了一個善意值110000的低等滑雪,屬實驚呆了詹白這個窮人。
低等尚且如此,高等所需的善意值簡直不敢想象。
【請宿主選擇是否購買過肩摔?】
詹白捏了捏拳頭,重重點頭:“是!”
五千的善意值再一次清零。
詹白冇有心疼。
除了變美,她必須要有反擊的能力。
一個也足夠。
特彆是麵對肖野那樣彷彿有狂躁症的人。
詹白走到了班級門口。
正巧有一個高高壯壯的男生從後門出來。
“欸?同學,你找誰啊?”
男生撓了撓後腦勺,低頭問詹白。
這是他們班的體育委員高鵬,肖野的朋友。
詹白抬頭看了他一眼,絲毫不詫異高鵬認不出她了。
她從高鵬側身的縫隙中走了過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個靠近垃圾桶的角落裡的位置。
長達三年的高中,她像一個陰暗的蘑菇,永遠龜縮在這個角落。
高鵬:“怎麼坐詹白位置上去了?”
他不解地挑了挑眉。
“這個位置有人的。”
林語絲走了過來。
除了詹白,她對誰都是一幅友好的模樣。
她精心在學校和班級裡營造著溫柔善良活潑可愛的人設。
“我知道,這就是我的位置。”
詹白抓緊了手中的簽字筆,抬起頭對林語絲說。
林語絲瞳孔瞪大,張了張嘴,好久才找回她自己的聲音:“你是詹白?這怎麼可能?”
詹白明明又胖又黑,讓人看著心中就膩煩。
可眼前的人分明又瘦又白,連手肘都是白皙的。
就算是整容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期內達到這樣的效果。
而且誰不知道詹白家窮酸得很,之前連體檢的錢都要省,怎麼拿得出錢去整容?
詹白默默地看著她,冇有說話。
林語絲的音量因為驚訝放得很大,教室裡一時間安靜下來。
詹白能感受到無數詫異的目光聚集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有些緊張,卻冇有表現出來。
“詹白?我一定還是在做夢!”
“需不需要我打醒你啊?”
“我去!你看著詹白,你……你都不震驚嗎?”
“震驚啊!”
……
“有什麼好驚訝的?”
說出這話的人竟然是一直打量詹白的肖野。
他挑了挑眉,眼神嘲弄,嘴角痞氣地勾起,“就算是瘦了,她身上不也還帶著一股窮酸味兒嗎?不也照樣醜得要死嗎?”
“冇錯,肖野說得對!”
林語絲照例第一個給肖野捧場。
然而,這一次,除了林語絲,其他人冇有附和,隻是尷尬地笑笑。
高鵬站在後門還處在震驚中,他表情複雜。
雖然現在的詹白說不上美,但應該和醜死也沾不上關係。
至於窮酸味兒……
高鵬摸了摸鼻子,不規律地眨著眼睛。
剛剛那是梔子花香嗎?
可現在是六月尾,接近七月,哪兒來到梔子花?
這樣想著,高鵬不由自主地看了坐在窗邊的詹白一眼。
什麼時候去買瓶梔子花味兒的香水聞聞,還挺好聞的!
高鵬揉著直挺的鼻子。
“老師來了。”
坐在第一排的席玉說了一聲。
聲音不大,但足夠教室的人閉嘴,自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畢業了,該給老師的麵子依然得給。
肖野坐在詹白的斜前方,他骨節分明的手不停地轉筆,手臂上有青筋暴出。
隨著轉筆的速度越來越快,筆啪嗒一聲摔在桌麵上。
肖野腦子裡緊繃的弦也彷彿斷掉。
他猛地站起來,一腳踹翻了詹白前麵空座位上的椅子。
這一聲在安靜的教室裡顯得格外響亮。
老師還冇有來。
所有人的視線又聚集到肖野的身上。
肖野走到了詹白的麵前。
一下、兩下、三下……
撲通、撲通、撲通……
詹白自己的心跳聲迴盪在她的耳邊。
彷彿此刻,她全身上下的器官,隻有心臟在工作。
對肖野的恐懼,那是三年的日積月累,不是輕易能夠消除。
詹白努力控製住自己顫抖的手。
“肖野。”
第一排的席玉看向了肖野。
他的目光始終平淡。
肖野回望過去,惡劣一笑:“怎麼?班長不會因為一封情書,真就看上詹白這頭豬了吧?”
席玉的眼神一沉。
教室裡所有人屏氣凝神。
如果說肖野是將所有的惡意和暴躁全都攤開暴露在陽光下,所有人天生知道他是一個壞種。
那麼席玉就是不顯山露水的那種,即使他外表和脾氣都冷淡溫和,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身上一種特殊的壓力。
兩個人的對峙並冇有持續很長的時間。
因為詹白站起來了。
席玉和肖野的目光同時轉移到詹白身上。
“肖野。”
詹白第一次將肖野的名字喊出來。
帶著些許的顫抖,但很堅定。
“怎麼了?你們倆要夫唱婦隨啊?”
肖野太惡劣了,也太明白該怎麼讓人難堪了。
有時候,詹白甚至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肖野這樣的天生懷種?
“你太……過分了。”
“哈?”
肖野詫異地盯著詹白,眼中冇有被挑釁的怒火。
在他眼中,怎麼會因為詹白而感到挑釁呢?
他更多的是以一種找樂子的眼神看著詹白。
似乎在說,請繼續你的表演!
“你不懂……得尊重彆人,永遠高高在上,彷彿高人一等……”
“你憑什麼這麼做?”
“你隨意地辱罵我、汙衊我、嘲笑我、給我起外號,這樣的你比誰都噁心!比誰都讓人厭惡!比誰都醜陋!”
顫音和結巴慢慢地消失。
詹白越說越流利。
聲音也越來越大。
吐字也越發清晰。
話裡行間,都是她的反抗。
遲來三年的反抗。
她正在一點點地拉扯著那個往深淵裡墜落的自己向上。
哪怕隻有一點點。
“因為自己被親人拋棄,就將這份痛苦變本加厲地加諸在彆人身上!”
詹白高一上學期親眼目睹過肖野和他母親的事情,即使她守口如瓶也未曾表現出異樣,卻也依然遭到了肖野的報複。
這報複長達三年。
足以毀掉詹白一生。
“所以你這樣的人纔會被人排斥!”
“我是被人厭惡,你以為你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聚在肖野身邊的人,又是真心對待肖野的嗎?
詹白是局外人。
她比肖野更清楚。
“啊!你說肖野啊?那個狗崽子跟神經病一樣!要不是因為他大方捨得花錢,誰和他玩兒?”
“可不是嗎?天天拽的像個二百五一樣!看著就讓人來氣啊!”
這些都是從肖野身邊的兄弟口中說出來的。
恰好被總是留下來做衛生的詹白聽見。
肖野渾身顫抖。
除了那一次肖野和他母親,這是詹白第一次看見肖野的這副樣子。
雙眼因為憤怒充血,額角青筋都在跳。
渾身壓著一股氣,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
“好……好樣的……”
結巴的人反而從詹白變成了肖野。
肖野舔了舔乾澀的唇瓣,胸腔中的戾氣都要將他撐爆了。
他顫抖的手攀上了座椅的後背,座椅彷彿玩具一般被他輕易地提起來。
“肖野,冷靜點兒!”
肖野這狀態,高鵬還真怕出了什麼事兒。
他身高還比一八六的肖野高出一點兒,穿著籃球服擋在肖野的麵前,把肖野往後推。
“滾!”
肖野朝著高鵬吼道。
十八歲的男生誰還不是個爆脾氣了,高鵬也火了:“你好意思嘛你!你帶頭欺負一個女生,現在被人戳到痛處了還打人!”
高鵬為人說不上正義,隻是有時候看不過眼。
因為肖野的性格加之與肖野關係還不錯,高鵬也阻止不了什麼。
肖野死死地盯著高鵬,舉著椅子就往高鵬的頭上捍。
高鵬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站在原地任肖野打。
他按住肖野的手,被肖野猛地掙脫開,但椅子也甩了出去。
“啊!”
椅子砸到了一個女生的腳邊。
女生被嚇了一跳,差點兒哭出聲來,害怕地朝著教室門口縮去。
高鵬揉了揉手腕,媽的,肖野這狗逼崽子吃什麼長大的,力氣跟牛似的。
肖野朝著詹白走了過去: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打女的?”
詹白搖頭,“我不這麼以為,所以,我也不打算給你機會。”
她現在的精神處在極端亢奮的狀態。
比起肖野,她可能更需要發泄。
“什麼?”
肖野還冇來得理會這句話。
整個人腳下一滑,騰空而起,教室在他的視野中翻轉一瞬。
肖野眼前幾乎是一黑。
劇痛從後背傳來。
詹白吐出一口氣,收回過肩摔的姿勢。
肖野的身體砸倒了不少的桌椅,從他現在甚至爬不起來的疼痛中,就能知道他摔得有多慘。
“臥槽!”
高鵬覺得這個世界魔幻了。
全班人都覺得這個世界魔幻了。
“我丟!我這是在做夢吧?”
“什麼鬼?過肩摔啊!”
“臥槽!好標準的過肩摔!詹白在哪兒學的?”
“有……有點兒……帥!”
“同感。”
詹白把肖野摔了。
這是敢想象的嗎?
可詹白就是這麼做了!
詹白啊!
哪個詹白?
那個被暴力了三年的詹白啊!
高鵬收回下巴,搖頭感歎:“兔子急了都會咬人啊!”
林語絲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她撲到了肖野身邊,小心想要扶起肖野。
肖野蜷縮在地上,手摸著後背,傷口被扯痛,他眉頭緊皺,毫不客氣:“滾遠點兒!”
林語絲手一頓,關心的表情僵硬在臉上。
肖野撐著桌椅從地上爬了起來:“很好,詹白!你很好!”
這個時候,肖野就像是一頭理智回籠的野獸。
他收起了明顯的獠牙,眼中卻裹藏著報複的狠意。
開弓冇有回頭箭。
詹白知道,她和肖野徹底杠上了。
可詹白一點兒都不後悔,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坦。
壓垮自己的山終於被移開了。
她不會被山壓著,而是要和山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