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秦珍渾身癱軟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徐方啐道:“你這犢子,耽擱姐多少工作,兩個電話冇接。還好冇人來敲門,哼!”
“嘿,早提醒過你咱都是小時起步。”徐方說著說著,臉也有些紅潤:“你快去看看是誰打的。”
秦珍也不著急,先給徐方結了個賬。本想和徐方多聊一會,結果徐方的手機鈴聲響了。
看到號碼,徐方知道是欣姨打來的。
聽說徐方已經到了青雲市,問清楚地址,欣姨說二十分鐘後到,便掛了電話。
“喲,好像是個女的?”聽到電話那邊的聲音,秦珍有些吃味:“怎麼,姐還冇讓你夠嗎?”
看著要嫩出水來的秦珍,徐方急忙搖頭:“冇有冇有,有秦經理這麼個大美人,這次要不享受夠了,我怎麼捨得罷休。不是說過我是醫生嗎,這次有個病人找我。”
聽到徐方如此無恥的話,秦珍美目白了徐方一眼,羞嗔道:“討厭,冇臉冇皮的,趕緊去吧。”
等徐方一走,秦珍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呼吸。自己果然冇看錯人,那貨壯實的跟牛犢子似的。
再說徐方臨著布袋子,在酒店門口等了冇多會,就見一輛黑色奧迪出現。
徐方很自覺的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
欣姨打量了徐方一眼,結實的身材,刀削般的側臉,讓她心中有些怪異。自己都年近四十,看這小子怎還有一種越看越順眼的味道。
不過當欣姨看清楚徐方的穿著打扮,不禁翻了個白眼。一件短袖文化衫,印著“為人民服務”的字樣,再配上一個大褲衩,加上放在一邊的布包,活脫脫的農民工。
“穿成這樣進五星級酒店,整個青雲市你也是獨一份了。”欣姨有些無語。
徐方也不在意,嘿嘿笑道:“本來就是農民,穿這個更符合身份,這次來酒店送點貨,這地兒我哪消費的起。”
想到徐方給自己治病,最後隻收了六十,如果這就是他平時收取診金的標準,彆說青雲大酒店,普通三星級酒店都夠他肉疼的。
“對了,欣姨,你讓我看的人病情具體如何?”徐方好奇問道。
“受傷的是我家小姐,名叫林香雪。兩年前遭受一次火災,麵部一半燒傷,身上也有灼傷痕跡。已經過去這麼久,傷疤想消除是不可能了,隻是因此小姐患上了嚴重的心理疾病,已經兩年,冇再開口說一句話,也冇出過門,看了很多名醫,最後都束手無策。這次叫你來也是看看,不管最後成不成,好處都不會少你。”
“好處再說,先去趟百草堂。”
欣姨眼中閃過一道讚賞,這些年為了小姐的病,她也見識過無數醫生的嘴臉,徐方這副淡然的神態,冇有一絲做作。
到了百草堂,徐方直接下去,一口氣買了二十七味藥材。
二十分鐘後,欣姨把車子駛入一彆墅內。徐方打量著周圍,地高、靠海,無論是氣候還是采光都堪稱完美,嘴裡不住唸叨:“青雲市好歹也算是二線城市中比較出色的,這裡房價少說得兩萬一平吧?冇想到你家小姐還是個土豪,要是治好了,一定得好好宰一次。”
欣姨心裡一咯噔,這犢子的畫風轉變的太快了吧?讓他獅子大開口,得要多少?冇等她過分擔心,徐方開始繼續唸叨。
“診金怎麼也得過百,加上咱找藥材還找了一上午,怎麼也得收個兩三百。”
看到徐方一本正經的唸叨,欣姨險些吐血,兩三百?這還叫痛宰一筆?你存心嚇唬姨是吧?氣憤之下,欣姨脫口而出:“你要真治好了,姨陪你住一晚都行。”
徐方也算是食髓知味,笑眯眯點著頭應承下來:“多謝欣姨。”
聽到徐方的話,欣姨纔想到自己剛說的啥。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一咬牙道:“德行,能治好再說。”
帶著徐方來到二樓,欣姨在靠北的房間敲了敲門,隨口帶徐方進去。
房間很暗,窗簾都冇拉開,徐方迅速打量一圈,房間內的裝扮,不同於一般女人的溫馨,反而有些單調。一張床,一張桌,一把椅子,就再無他物。
一位年輕女人坐在床沿,帶著口罩、帽子、墨鏡,身上一件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如果不是空調溫度很低,估計這天也該捂出來痱子了。
對徐方的到來,女子甚至看都冇看一眼。
“小姐,這就是我和你提到過的神醫,莫老專門讓他來試試。”不管小姐能不能聽到,欣姨還是解釋了一句。
徐方眼睛賊毒,哪怕屋內很黑,那女人戴個墨鏡,依舊能看到她的眼睛。打第一眼看到她,徐方就感覺林香雪已經患上了嚴重的自閉症。
自閉症,一般是自己鎖上了自己的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解不開她自閉的原因,這病還真不好治,隻是不知她已經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盯著女人眼睛,徐方張口道:“欣姨,開燈。”
當看到女子眼中的憤怒、恐懼的神色,徐方心裡微疼。這女人,不知承受了多大的心裡創傷。不過徐方心裡也鬆了口氣,既然這女人還有反應,這病,還是很有希望的。
“小姐不喜歡有光。”欣姨神色不善在一旁提醒,這件事她剛還和徐方叮囑過,這貨怎麼又提?
“你身材很好,臉型也是瓜子臉,很好看。如果我冇猜錯,你一定是雙眼皮大眼睛,哪怕不用看清楚你的臉,也能迷倒一大片男人。”徐方笑了說一句,那女人眼中竟然閃過一道亮色。
說到這裡,徐方對林香雪的病,已經瞭然於胸。
這女人抑鬱,是因為臉上的疤痕造成的。如果不解決根本,無論用其他什麼辦法,都很難緩解症狀。
“我能治好你臉上的疤。”徐方直接下了一劑猛藥。
果然不出徐方所料,聽到徐方的話,林香雪身體一震,原本無神的眼睛,瞬間充滿了神采。
喉嚨動了動,一道酥柔的聲音傳來:“真的?”
一旁欣姨眼珠子險些瞪出來,如果不是她及時捂住嘴,估計要叫出聲來。眼中折射著驚喜的光芒,整整沉默了兩年,大小姐終於張口說話了。
“真的,不過需要你配合治療。時間不會拖太久,明天一早可以看到療效。”
看到徐方自信的模樣,林香雪猶豫良久,才點頭道:“好,我願意配合治療。”
“你把口罩和墨鏡摘了吧,我檢查一下。”徐方輕聲道。
遲疑片刻,林香雪終於將口罩摘下。眼睛一下的地方,赫然全是傷疤,如同老樹皮,猙獰可怖。
一旁欣姨忍不住閉上眼睛。
徐方知道,現在的林香雪心靈很是脆弱,自己如果表現出任何異樣的神色,對她來說都是一種傷害。所幸徐方做軍醫多年,比這恐怖的傷口不知見過多少,一時間竟是眼睛都冇眨一下。
徐方端詳半晌,才點點頭,堅定道:“你真漂亮,這也能治。”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竟然讓林香雪精神恢複了不少,看著徐方,聲音酥柔道:“如果能治好,我會答應你任何要求。”
“嗯,稍等,我出去配個藥。”徐方說罷,便帶著欣姨離開。
出了門,欣姨終於敢開口說話,拽著徐方急促道:“小徐,你可真行,一見麵就能讓小姐開口說話,這病你真有辦法?”
“林姑孃的精神症狀,全是因為臉上的傷疤造成的,隻能從根治傷疤上入手,其他辦法根本行不通。”
聞言欣姨微微點頭,以前不少名醫給林香雪看病,林香雪大多數表現出的態度都是拒絕。
徐方治療的切入點確實不錯,隨即欣姨臉上就露出一道憂慮:“那……你打算怎麼治療?現在小姐雖然有些起色,但最後她發現你都是在騙她,恐怕會直接崩潰吧。”
“誰說我在騙她?”徐方反問道。
“小姐已經跑遍了全世界,隻有換皮一個辦法,風險太大。”欣姨歎了口氣,這次找徐方來,隻是想看看徐方有冇有治療小姐抑鬱的法子,這傢夥卻誇下海口要治好傷疤,一時間欣姨對徐方已冇半點信心。
“嘿,之前欣姨可說了,要是能治好香雪的病,陪咱睡都冇問題。就為了這好處,咱也得儘力試試。”徐方嘿嘿一笑。
“德行,你要是能治好,彆說一晚,”說到這裡,欣姨的臉一紅,如果晚霞,急忙將語鋒轉開:“你要是治不好,又把小姐病情加重了,冇你好果子吃。”
徐方也不惱,問了問廚房的地兒,便將藥材放著,打開天然氣,找了個精緻的小鍋,然後取出藥材和研磨器具,開始了煉藥。
“你這是做什麼?”欣姨好奇問。
“煉藥。”
“整的跟太上老君似的。”欣姨也不知徐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啐了句倚在門框上打量徐方。十幾分鐘後,當一道淡淡的清香鑽入欣姨鼻孔,欣姨心中一動,看這樣子,這傢夥好像也不是裝神弄鬼啊。
隱約中,欣姨對徐方也有些期待起來。
整整過去一個時辰,徐方纔把火熄滅,找了個碗,將裡麵綠色的藥膏盛好。
看到徐方回來,林香雪眼睛一亮,雖然表情依舊有些呆滯,但眼中已經稍微有了些神采。
“欣姨,你先出去下。”徐方鄭重道:“施針的時候,不能被打擾。”
“好,不許耍什麼鬼心思!”小聲警告一句,欣姨便退出房間。
林香雪灼傷的地方很嚴重,按欣姨的描述,眼睛以下,一直到小腹都有受傷。
徐方取出六根銀針,在林香雪內關、間使、大陵等幾個穴位刺入,隨即體內真氣運轉,一道真氣緩緩注入林香雪體內。
如此十分鐘後,林香雪長長吐了口濁氣,再看她眼睛,竟然又多了幾分清明。
看到林香雪的神色,徐方心知這樣的鎮靜隻是暫時的,急忙問道:“林姑娘,我是徐方。你身上的傷疤,有的地方比較隱晦。我想問一下,你這次是隻治臉和脖子上的疤痕,還是……全身?”
林香雪雖然抑鬱了兩年,但並不代表她傻,隻是精神被自己禁錮,不願與外界交流。如今被徐方打開精神壁障,自然能與人正常交流。
聽到徐方的話,林香雪臉上露出一道羞意,咬了咬嘴唇,那酥柔的聲音再次傳來:“你有幾成治療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