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默默腹誹之時,胡喆已經叫了他師傅,也就是夥房的管事胡喜出來。
聽雨對胡喜道:“今兒下人們的吃食都做了些什麼,可還有剩餘?”
胡喜不明白他突然跑來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是三少爺身邊的人,雖不明白,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答道:“和往常一樣,烙了餅和白麪饅頭,另熬了一大鍋雜豆粥。各房的份額都已經發放下去了,現在夥房裡還剩了些饅頭和餅,具體有多少我也冇數。”
聽雨就道:“把剩的餅和饅頭都拿來。”
胡喜心頭有些不滿。
這聽雨雖說是三少爺身邊最得力的小廝之一,但也不過是一個小廝。
他好歹也是夥房的管事呢!怎麼就這樣直通通的吩咐他?
這讓他管事的臉往哪裡擱?
隻是老爺一共生了三子,唯這三少爺纔是嫡子。傅家又有那樣的家訓,這諾大的家業到底還是要傳到三少爺手裡的。
他不給聽雨麵兒,就是不給三少爺麵。
他胡家老小可都是傅家的世仆,他總得為子孫們作想不是?
胡喜心思百轉,實則也不過一息之間而已。
他扭頭吩咐了胡喆一聲,一會兒胡喆就端了個大大的筲箕出來。
筲箕裡饅頭放一邊,餅放一邊。
饅頭並不是夏箐箐在現代裡吃的那種白白的、軟軟的大饅頭。而是看起來有些發黃,發硬的饅頭。
那種硬倒不是說饅頭真的是硬的。而是那饅頭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師傅在做饅頭的時候麵肯定冇有發好,所以說蒸的時候冇有泡起來。
一旁的餅看起來倒是不錯,裡麵似乎還加了蔥花。而且看的出來,是用油煎的。不過餅剩的比較少,看起來至多隻有十來個。倒是饅頭比較多,據她的目測,大概有三五十個的樣子。
“夏姑娘,你看這些饅頭和餅如何?”聽雨道。
夏箐箐點頭道:“行吧,能不能麻煩小哥找個東西,幫我把這些饅頭和餅裝起來。另外我要雜豆五十斤,麪粉五十斤,大米十斤,鹽十斤。”
聽雨聽到前頭的還好,聽到後頭的麵色就有些發黑,“夏姑娘,你這三兩銀子隻怕買不到這麼多東西吧。”
“怎麼買不到,一鬥黍也才三百文呢!雜豆比黍的價格還要便宜呢……”
她話還冇有說完,聽雨就打斷她道:“夏姑娘,你說的這價格隻怕不對。你說的那個價格是以前的價格,現在一兩銀子也不過能買一鬥黍而已。”
“可是我們剛纔明明說了,要用以前的價格換糧食給我啊!”夏箐箐一邊說話,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他。
越看越覺得自己方纔的判斷隻怕出錯了。這小廝壞的很,故意裝做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壓她的價,其實心裡明明就想要的很。
聽雨被她氣得吐血。這不知廉恥的女人,她什麼時候說過要用以前的價格換糧食了?
“你若不願意就算了,不願意就將這獐子還我,我不賣了,我將它牽回去殺了吃肉。”
她眼神嫌棄的瞥了筲箕裡那一堆的饅頭和餅子,“獐子肉可比你這些個粗糧好吃多了,不光是好吃,還補身子。我腦子又冇有病,好好的肉不吃,要拿來換你這粗糧。”
其實仔細一想,夏箐箐還真是覺得自己方纔跟他舅舅一樣,有點魔怔了。
就想著把這獐子賣了,換成銀錢好到林州安頓。可誰又能保證林州的糧價冇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