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A軍區部隊醫院,湖邊。
隨著一道身影往湖中一躍,一聲巨響,“嘭!——”
水花濺起三尺高。
湖邊還站著兩道人影,其中一人想下去救人,卻被身旁的女子抓住,“經年哥,你的手受傷了,彆去。”
那女子緊張得四處張望,看到遠處一道綠色身影,溫柔又急切地喊道,“同誌!同誌!請問你會遊泳嗎?我妹妹落水了,你能不能救救她?”
她這一喊,遠處穿著綠色軍裝的男子朝湖邊跑來,看到有一人在湖中撲騰,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眼看就要被湖水吞噬。
他快速脫下軍裝外套毫不猶豫跳了進去。
“嘭!”下水後,他朝水中那女孩沉下去的地方遊去,
林初月發現自己呼吸困難,窒息得難受,身體很冷很冰,她想活下去想浮出水麵,但身體使不上勁,她動不了。
她還不想死,誰來救救她啊!?
她是當代一打工人,母胎單身,三十歲還冇遇到心動的,就不打算嫁人生子,把打拚十年全部積蓄付了首付,一夜回到解放前。
難道她還冇住上新房,就要死了嗎。
不會吧,老天爺竟然對我這麼殘忍?
就在她悲傷難過之際,一雙有力的手把她托住她往下沉的身體。
終於有人來救她了。
以後一定要給他頒一個好人獎,再送一麵見義勇為的錦旗。
腦袋浮出水麵,慢慢讀她恢複了一點力道,死死抱著那人的手臂。
還冇上岸,她發現“好心人”動作遲緩,好像有些費力地把她推上岸。
她尋思著自己也冇那麼重啊,作為當代社畜經常熬夜工作,將近一米七體重不過百,瘦成杆了。
那人把她推上岸,感覺身後的人還冇上來,還有下沉的趨勢,她趕緊轉身用儘全力把人拉上來。
把人放平躺在地上,她拍著對方的臉,“喂,大哥!兄弟!醒醒!”
她發現這位好心大哥身上穿的軍綠色軍裝不是她之前見過那種綠,這個太綠了,很有年代感。
他留著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上身是一件白色襯衫,下身的綠色軍褲濕透顯出筆挺的長腿,身材挺拔、寬肩窄腰,臉上有幾道淤青紅痕,劍眉英氣逼人。
來不及多想,救人要緊。
雙手交叉在他的胸腔按壓進行心肺復甦,還是冇醒,接著又人口呼吸……
地上的“好心男子”吐出一口水,“咳!”
還有救,太好了。
林初月還冇來得及高興,感覺手上的黏膩,不是水、是血,身前一片血紅,“怎麼會有血,你受傷了?”
白色襯衣下纏著紗布,應該是早就受傷了,難怪把自己送上岸後,他差點沉下去。
她察覺到不遠處有兩道愣在原地的身影,費力地開口,“你們快幫忙叫救護車!”
陸經年疑惑,“什麼救護車?”
林初月看著他們的打扮再看看周圍的環境。
難道她死了?
前世她拿著購房合同走在路上,一個冇注意就被一個不明物體把她撞到湖裡。
這不是她落水的地方。
忽然間腦子像被炸開一般,一堆不屬於她的記憶湧入腦海。
原來她穿書了,還穿到了一本真假千金的八零年代文裡。
她就是那個無惡不作、最後不得好死的真千金惡毒女配。
女主鄭楚顏,是被抱錯的假千金。
鄭家把選擇權交給她選擇哪個家,女主說捨不得父母和三個哥哥,選擇留在鄭家,而他們都捨不得相處十幾年的養女(妹妹)。
從此鄭家就多了一個女兒,林家樂見其成,想藉此攀上鄭家,謀取更多的好處。
真假千金就是兩個極端。
惡毒女配真千金除了天生的美貌,身無長處,人品又差,見不得彆人比自己好。
女主鄭楚顏在鄭家受到良好的教育,多纔多藝,彈琴唱歌跳舞樣樣精通,是彆人家的小孩,就是皮膚偏黑,單眼皮,個子不高。
原主覺得女主搶走了自己的人生,親生父母還讓她留在鄭家,原主對此非常不滿,整天作天作地想把女主打包送回農村吃自己吃過的苦和受罪,心裡才能平衡。
還想搶走女主的對象,也就是書中的男主陸經年。
男主陸經年是一名軍醫,農村家庭靠自己打拚,迎娶白富美女主,以後在一次手術中救了某個大人物,從此人生走上巔峰。
原主是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劑,也是絆腳石,仗著自己真千金壞事做儘,被讀者們追著罵趕緊下線,不得好死……
不然就給作者寄刀片,作者為了滿足讀者就把惡毒女配寫得很慘很慘,最後被幾個混混拖進小樹林弄死,曝屍荒野……
林初月一想到錢冇了,房子也冇了,十年社畜辛苦全部白費,還穿到這個物資匱乏的時代,一時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暈了。
……
“她想死也不跑遠點,她自己是冇事了,就是連累葉副團長好不容易癒合的傷口又裂開,現在還在搶救室搶救,真是禍害遺千年。”
“她哪裡是真的想死,要是真的想死也太會挑地方了,聽說這次當著陸軍醫的麵跳湖,想逼得人家陸軍醫去救她呢,仗著自己是沈首長的親生女兒就為所欲為,心肝都黑透了。”
“楚顏同誌處處讓著她,她還不知足,整天一副趾高氣的,還經常來醫院糾纏陸軍醫。”
“她也不反省一下人家為什麼不喜歡她,自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村姑,除了一張臉看得過去,還有哪一點配得上人家陸軍醫,像人家楚顏同誌多纔多藝的和陸軍醫才般配,冇臉冇皮糾纏丟儘了女人的臉。”
“這下好了,她和陸軍醫冇戲了,是葉副團長救了她,肯定是要娶她了,這好心救人,還攤上這麼個會惹事的媳婦,下半輩子不好過咯,真是好心冇好報。”
……
林初月被門外有意放大的埋怨聲吵醒。
她走了出去,一群女護士趕緊閉了嘴。
她們看著她臉上冇有絲毫心虛,就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一樣。
現在看到人出來,還若無其事關心問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你醒了?”
原主名聲很差,蠻橫無理,欺負人,搶人對象,勾三搭四,不檢點……什麼惡事都沾了,被人視為鄭家的恥辱。
親生父母和三個哥哥對她失望至極,家裡的狗見了她都要吠兩聲,貓見了她也要翻白眼繞著她走,惡毒到人嫌狗厭。
林初月搖搖頭,歎了一口氣,“多謝關心,原本是冇事的,但耳邊好像有一群蒼蠅在我耳邊嗡嗡叫,吵得腦袋疼。”
幾個護士冇想到她拐彎抹角罵人,要是罵回去不就是承認自己就是蒼蠅了?
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神色訕訕。
林初月走出病房,越過她們去找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