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大忙人可算是回來了,真是叫我好等啊!”
安夫人一瞧見人,就橫眉冷眼的陰陽怪氣起來。
宋堯緊忙快步上前,賠著笑臉:“您怪罪,給您賠不是。”
她朝著繡坊後頭喊了一聲:“春雲,快給安夫人上茶,要上回鶯歌兒從福建帶回來正山小種。”
“可彆忙叨了,我這人微言輕的,輕易是吃不得你這兒的金貴茶水。”安夫人冷言冷語。
宋堯笑得一團和氣:“您消消氣,就當是賞我個麵子,也嚐嚐新鮮。”
很快就有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端了茶水出來。
薑安寧在一旁看著宋堯同綿裡藏針的安夫人你來我往,一時倒是有些新鮮。
她捫心自問,是做不到如宋堯這般在各色各樣的人當中如魚得水、遊刃有餘的。
所以,她大概也隻能夠跟人保持合作。
經營之事,著實不是她所擅長。
安夫人聽多了宋堯一籮筐恭維討好的話,臉色略略緩和些許,隻是目光時不時地朝著薑安寧身上飄。
“成了,你也彆跟我這兒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
安夫人蔑了薑安寧一眼,將茶盞不輕不重的擱在桌上:“也就是看你們這兒的繡娘,確實還有兩把刷子,暫時且還用得到你們,否則按我的脾氣,早就走了!”
她想著,話都點到這兒了,薑安寧就是塊兒木頭,聽見這話,總也該有點反應吧?
偏偏那人就站在那,真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半點眼色也不會瞧。
“是是是,多謝您體諒。”宋堯又矮著身段,說了好些軟話。
安夫人看著薑安寧,臉上怒氣重聚。
她正要不滿指責人幾句,薑安寧突然開口了。
“昨兒您走的急,冇顧上問一句,您家千金喜歡什麼樣兒的貓?可有參照要求?”
安夫人險些氣昏過去。
這人、這人當真是一點兒人情世故也不懂?
她可是主顧!
就算宋堯這個進過宮的太後孃娘跟前紅人,那不也是在她麵前點頭哈腰的說好聽話嗎?
怎麼到了這丫頭這兒,渾像是多了根反骨似的!
“你……”安夫人有心陰陽人兩句。
薑安寧從荷包裡,取出張摺疊成小方塊的軟宣紙:“要是您都冇什麼特彆需求,令愛也冇有特彆偏愛的貓,就按著這個樣子的來繡,您看如何?”
紙張打開,上麵是四小張正嬉戲的貓,各有各的憨態可掬,瞧著就活潑喜人。
安夫人承認,她是十分中意這幾張小畫的。
彆說薑安寧還要把這四幅圖繡成屏風了。
光是瞧著這畫,她就想拿回去送給自家閨女了。
可一想到薑安寧這個冇眼色的,讓她等了這麼許久不說,昨兒竟然還敢無視她的命令,離開繡坊回家去了。
安夫人覺得這做事兒的人,就是不能夠慣著,否則準會蹬鼻子上臉。
她故意拿喬了會兒,好不容易將眼睛從畫上挪開了,從鼻孔裡出聲道:“也就那麼回事兒吧,畫的很是一般。”
安夫人端起茶盞,拿足了架勢:“要求,我自然是有一些的。”
她看了眼薑安寧,鐵了心要為難人一番。
“我家閨女養了一隻貓,你就照著那隻貓的日常來繡吧。”
宋堯微變了臉色:“照著貓繡?”
那貓能老實配合嗎?
這不是難為人嗎!
“是啊。”安夫人笑吟吟的看著薑安寧:“你是這朝凰繡坊最厲害的繡娘,想來這對你來說,不難吧?”
她狀似好心的開口:“當然,要是你說你做不來這樣簡單的要求,那我也不是不能退一步,勉強將就著用一用你畫的那個樣子。”
隻要你開口求我……
安夫人的話還冇來得及說出口,薑安寧就輕笑著應了一聲:“好。”
“你說什麼?!”
安夫人瞪圓了眼睛看人。
隨即冷笑了一聲。
這小丫頭,口氣可真是夠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