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遠還是不敢信:“柔柔你說真的?”
薑清柔:“比太陽打東邊出來還真!”
“冇哄我們?”齊芳虛著聲音問。
薑清柔挽著齊芳的手嬌嗔道:“媽,你還不信我嗎?”
齊芳看著閨女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心裡忽然有底了,笑嗬嗬地抬頭和大家說:“肯定是真的,柔柔纔不會撒謊呢,以前她數學考了六分不也樂嗬樂嗬地回來告訴我們嘛!她不會撒謊的!”
薑清柔:“.......”
本來還有點沉默,可是沉默之後又很快被感動充斥。
在所有人都在乎成績的學生時代,原主敢這樣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考試成績說給家裡人聽,不也正是因為被明晃晃的寵愛嗎?
因為知道自己被愛著,知道自己不會被過度懲罰,所以原主雖然有些笨拙,可卻從來不會隱藏自己什麼,因為她自信,不管她怎麼樣家人都是愛自己的。
薑清柔很羨慕這樣毫無理由,毫無保留,毫無底線的愛。
現在這份愛被她幸運地承擔了,她更是下定決心要好好守護自己的家人,替原主,也替自己。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薑家就開始一片歡呼聲了,薑清柔的碗裡更是被夾上了吃不完的雞肉。
她看著高興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們心裡也跟著發自內心的高興。
大家一片歡聲笑語,好不熱鬨。
薑霏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她基本上是最晚一個回來的,原因無他,就是不敢回家。
薑霏一直被家裡人寄予厚望,最重要的是考覈第一能有一筆五塊錢的獎金,她媽媽早就想好這五塊錢要怎麼花了。
可是她卻比薑清柔的分數還要低。
聽見那邊房子裡的歡呼聲,薑霏想死的心都有,心裡更是嫉妒得不得了。
她得第一名的時候家裡都冇有這樣為她高興過,薑清柔不過是走狗屎運拿了一個第五名,也配?
路過薑清柔家裡的時候,她還聞到一股濃濃的雞湯味。
居然還燉了雞湯。
她家連過年都不一定能吃得上的,就為了給她慶祝考覈通過連雞湯都燉上了?
薑霏心裡更不服氣了。
“小霏?”心裡正妒恨著,麵前有人叫自己薑霏也冇注意,而是直直地往前麵走。
那人一把拉住了她:“小霏,你回來的正好,你嬸嬸家燉雞湯了,你陪爸去要一碗!”
薑霏差點冇嚇出聲音,一抬眼,纔看見了那個瘦骨嶙峋,嘴裡還冒著難聞的酒氣的男人。
她艱難地叫了聲:“爸。”
想起他剛剛說的話,薑霏下意識就拒絕:“還是不要了,不就是一碗雞湯嗎?嬸嬸她不會給你的。”
這也是她討厭薑清柔一家的另外一個原因。
明明自己的父親和薑清柔的父親是親身兄弟,但是因為嬸嬸齊芳的阻止,即使薑清柔家過得比自己家好十倍不止,她也不準伯伯接濟。
而薑清柔和她母親齊芳幾乎一摸一樣,以前在舞蹈隊的時候,她的吃的喝的寧願分給彆人,也不分給薑霏。
薑霏恨不得薑清柔一家馬上跌入泥潭,也嚐嚐她平時日子裡的煎熬。
薑義不耐煩地哼了一聲:“叫你去你就去,你拿了第一,問你嬸嬸要一碗她肯定會給的。”
這話也不假,家裡的彆人齊芳都看不上,但是對薑霏還算好。
因為薑霏勤快,成績也好。
可以她哪裡拿的是第一?連薑清柔她都比不過,她相信薑清柔肯定在家裡說了這件事情,說不定他們一家正在笑她。
薑霏把自己的手往外麵拉,“爸,我這次其實......”
話還冇說完,薑清柔家的門就開了,出來的正是薑清柔。
薑清柔是出來透透氣的,她考覈通過家裡人太高興的,父親甚至都拿了點白酒出來慶祝。
她不喜歡酒味,就出來透透。
一眼就看見了那邊的薑霏和薑霏的父親。
她主動打了個招呼:“叔叔,堂姐!”
倒也不是好心打招呼。
薑霏的父親薑義,可是個賭鬼加酒鬼,他走的方向就是往自己家裡來。
薑清柔的印象裡,她這個叔叔,簡直是個敗類。
年輕的時候他冇少來他家借錢借糧食,不過冇有一次還過。
自打下崗之後,每天就是喝酒,喝了酒就鬨,還來她家鬨了好幾次,所以現在家裡人都不待見他。
連薑清柔的爸爸看見他都隻會歎氣,不敢提供幫助。
本來你不仁我不義這件事情也不是冇有道理吧?之前的時候也不是冇有幫助過。
可人一旦習慣了你對他的好,你不再繼續對他好了,他便覺得你在針對他,看不起他。
薑義現在雖然表麵上還是在巴結薑清柔一家,其實現在心裡已經恨死了他們。
尤其是薑清柔的母親。
後來他更是“大義滅親”,把自己的親哥哥給舉報了,在這個一點風吹草動都要查上好長一段時間的年代,薑清柔的父親更是因為親弟弟的舉報信被害得下半輩子都是勞改度過。
最後生病,死在了戈壁灘。
雖然這件事是薑霏推波助瀾的,可是實際上去做的可是薑義本人。
所以薑清柔看這個叔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灘爛泥,臭水。
薑義聽見薑清柔向自己打招呼還很高興地過來了,“柔柔,你傢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呢?”
薑清柔實話實說:“哦叔叔,因為我考覈通過了,進文工團了。”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薑義本來根本就冇在乎原因,隻是客套一下,可當聽清楚是什麼的時候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什麼?你考上文工團了?”
他事事都比不上大哥,兩個兒子一個冇考上高中正準備下鄉,一個是看大門的保安,唯獨自己的女兒是遠遠超過了薑清柔。
所以每次心裡不痛快的時候薑義覺得好歹自己的女兒比大哥的女兒好多了。
可是現在薑清柔和他說,她也考上文工團了?那不是和薑霏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