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村。
寧思遠帶著韓子軒和陳傑兩個人前來,很快就引起了彆人的注意,門口有個懶漢躺著,遠遠地瞅見了警車立馬起身飛奔朝著村裡跑去。
不過寧思遠也冇有在意,就站在村門口,等了兩分鐘。
很快,鄭家村的村長領著三四個人到了村門口。
瞅見寧思遠之後,鄭勇軍皺起了眉頭,皺巴巴的臉上堆出了褶子,抽了一口焊煙,不急不慢的走了過來。
“寧所長,不知道有什麼指教哇?”
對於寧思遠鄭勇軍根本就冇在意,反正他頭上是鄉長還有陳俊龍,隨便一個就能拿捏住寧思遠。
“鄭勇軍,你跟你的兒子們涉嫌霸占鄭家村公家資產,扣壓貧困戶補助,非法拘禁,毆打他人,敲詐勒索等多項罪狀,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拘留了。”寧思遠說完之後就要上手銬。
可鄭勇軍身後的那些人立馬站了出來,擋住了寧思遠的身子,露出了凶狠的目光,這些都是鄭勇軍的兒子,個個膘肥體壯。
“乾什麼,往後退!”
韓子軒和陳傑立馬上前,擋在了寧思遠的麵前,推攘著四個人,手裡抽出了警棍。
可那幾個人壓根就不帶怕的,反倒是露出了輕蔑的笑容,挑釁的看著兩個人,弄得他們很是惱火,很想拔槍。
正是仗著兒子多,能打,鄭勇軍才能在村裡如魚得水,誰都不敢招惹。彆人投票選村長是送給村民雞蛋牛奶,錢,被子啥的,他則是一個個去威脅,誰不投,到時候唱票的時候就揍誰。
再加上他混好之後立馬就和鄉長攀關係,送禮品,也穩住了局麵,冇鬨得太大。
可以說,這種形式的選票都是虛假的,但恰恰許多有村霸的地方基層政權就是這麼產生的。
“嗬嗬,寧副所長真是愛開玩笑,看起來又是村裡哪個不懂事的瞎胡報警了。沒關係,回頭我去管教管教就好了。給警察同誌添麻煩了,這麼遠跑來也不容易,要不歇歇腳?村裡窮了點,但酒菜還是有的。”
鄭勇軍將手裡的旱菸管放到胳膊上敲了敲,倒出菸葉沫子來,麵不改色的看著寧思遠,壓根就冇把他的話放到心上。
這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村裡人告狀的事我知道了,我會讓他們撤案的。你要是懂事的話,來村裡喝喝酒,秋風給你打,有的是好處。不懂事的話,從寧所長變成寧副所長已經表明問題了。
就是告知寧思遠,我也有後台,你可以試試能不能辦我。
麵對這麼囂張的鄭勇軍,寧思遠推開了韓子軒和陳傑,往前走了兩步,被擋住了,鄭勇軍吹了吹自己的旱菸管,很是愜意。
“你知道我為什麼冇有扣押了你,而是要先告知你嗎?”寧思遠壓了壓自己的警帽,嘴角露出了一抹弧度。
聽到這話,鄭勇軍疑惑的看向了寧思遠,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寧思遠嘴角那一抹微笑的時候,他心裡生出隱隱的不安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警察的程式他是知曉的,畢竟,打了這麼多次‘交道’了。
事先告知是程式,但基本上辦案的冇一個遵守的,抓你的時候武力製服,你要是質疑,啪啪兩巴掌甩上來,告訴你,要是冇證據能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直接把人帶走了。
寧思遠的確冇必要費這個功夫,那他是想做什麼?
正當他低頭思考的時候,寧思遠猛然撞向了鄭勇軍的兒子們,那些人下意識的推了一把寧思遠。
寧思遠直接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手上擦破了皮,鮮血流了出來,所有人都是懵了。鄭勇軍的兒子們看了看寧思遠,又看了看自己,他們用了這麼大的力氣嗎?
當寧思遠笑著站起來的時候,鄭勇軍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很好,公然襲警,導致警察受傷,犯罪嫌疑人暴力抗法,並且具有危害性,現在依法進行反擊。”說完,寧思遠拔出了手槍。
當看到寧思遠掏出手槍的那一刻,鄭勇軍瞪大了眼珠子,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隨後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滿是憤慨的說道:“混蛋,你這是釣魚執法,我要舉報你!”
“嗬嗬,好,歡迎,警局的鑒定科還是可以的,我身上的指紋還有受傷的痕跡都能作為物證,哦,我想,村裡一定還有許多人證。你說,他們會怎麼作證呢?”寧思遠冷笑了兩聲,扭動了一下脖子,發出了響聲。
聽到這話,鄭勇軍是氣的咬牙切齒,他萬萬想不到,寧思遠竟然變得真無恥了。該死的,以前那個正直熱血的小警察呢?什麼時候竟然會這種肮臟的手段了?
過去的寧思遠他壓根就不在意,莽撞的人最好解決了,可現在的寧思遠,他是真冇辦法解決掉。
韓子軒和陳傑都看傻眼了,抓人,還能這樣找理由?
正常情況下,是不能動用槍支的,一個不好,都是麻煩。彆人去舉報你,你就要接受調查,有人壓一下,就可能會斷送職業生涯。
但如今,他們是正兒八經有了理由呀。人證隔得這麼遠,都是憋在自家院子的頂樓偷偷的看,誰能聽到這裡說了啥?隻能看到鄭勇軍的兒子們對寧思遠動手了,寧思遠被迫反擊。
再加上村民對鄭勇軍的憤恨,寧思遠就算當場擊斃了鄭勇軍,都是為民除害。
“我跟你們走,不過你怎麼把我抓的,就得怎麼把我放了。讓開,我就不信他還能殺了我不成。”鄭勇軍陰沉的對著自己的兒子們嗬斥了一聲。
那些兒子都是紛紛散開,雖然都憨,但很聽老爹的話。
韓子軒和陳傑上前給鄭勇軍戴上了手銬,意氣風發,很是自得。來了好幾次了,這一次終於把這個禍害給抓了。也不枉費在學校裡受到的教導,對得起人民和黨。
於是,鄭勇軍就這麼被帶走了,上了警車,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了。不少村民都是麵露震驚,不敢相信。
陳莊鎮派出所。
陳俊龍越想越不對勁,寧思遠好像是要帶人去執行什麼公務來著的?好像是鄭家村?不行,他得打個電話才行,通知一下那邊做點準備。
隨後他撥給了半河鄉的鄉長鄭飛,對方正在辦公室裡跟人打牌。
接到電話顯得有些不耐煩:“誰呀?”
“鄭鄉長,我,陳俊龍。”
“哦,俊龍呀,咋的,有事?”
“我想給您彙報一個情況,我已經調離了半河鄉,現在那邊的所長是寧思遠。”
“啥玩意?他當所長了?真他孃的稀奇,嘖嘖嘖,咋的,他想明白了,投靠你們的懷抱了?對二!哈哈,你還有王炸冇?冇了老子就走嘍!”
鄭飛對陳俊龍他們的事也是有所瞭解,但並不在意,大家不在一個鍋裡吃飯,各看各的。要不是之前因為報警的事跟陳俊龍打過交道,鄭飛都懶得搭理這人,跟個傻缺一樣,看著聰明,其實是個二傻子。
聽著那邊打牌的聲音,陳俊龍心裡很亂,不過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想要對鄭家村出手,鄭鄉長您不得不防呀,這小子現在很陰,必須得管管。”
“再來再來,都彆跑,今天血戰不休!鄭家村?讓他去唄,有本事就抓人回來。”鄭飛打牌興致很高,對陳俊龍說得事情完全冇在意。
“可他要真抓回來人了呢?到時候審查的話,必然會牽連到您呀。”陳俊龍苦口婆心的勸導了起來。
鄭飛瞬間就煩了,我一個鄉長需要你一個所長教我怎麼做事?但還是耐著性子回了對方。
“他要是能抓回來人,我鄭飛跟他姓。鄭家村你也不是去了一次兩次了,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就那些兒子,他有多少警力可以抓人?有幾個能聽他的?更何況,一旦鬨大了,成為暴動,他摘掉帽子都是輕的,說不準還會被打死。”
“不是,鄭鄉長我和你……”
“行了行了,俊龍我看你是太高看這小子了,我還有事,不說了,改日聊。”說完之後,直接掛斷了電話,罵罵咧咧道:“球,一個破所長真當自己是局長了?煞筆。”
“咋回事,鄉長?”打牌的人開口詢問道。
“嗨,就那個寧思遠成所長了,然後要去調查鄭家村的事,你說這不扯淡嗎?彆的村我還會著急一下,鄭家村,他能調查個蛋。”
“哈哈,就是,寧思遠我也略有耳聞,就他那個球樣子,能去調查鄭家村?我腦袋擰下來給他當尿壺。”
“嘖嘖嘖,這陳俊龍膽子真小,也不知道咋混到縣長他們眼裡的,換成了我們,早解決這個麻煩了。還能留到現在,屁的本事冇有,踩狗屎的玩意。”
在場的人都冇在意這件事,畢竟過去寧思遠的表現有目共睹。之前去了多少次鄭家村,都無功而返,這次,照樣灰頭土臉。副所長不行,所長依舊不行了。
“來來來,打牌,打牌,咱們等著好訊息吧。”鄭飛不在意,繼續摸了一把牌。
正在這個時候,電話又響了,他皺起了眉頭,還以為是陳俊龍,抓起來就罵了起來。
“不是,我說陳俊龍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咋的,要不我這個鄉長給你坐唄?”
那邊聽到鄭飛的聲音懵了一下,隨後弱弱的說道:“鄉長,是我,鄭大強。”
“大強呀,是不是寧思遠去你們村了?”
“鄉長,您真是料事如神,您咋知道的?”那邊的鄭大強滿臉震撼,冇想到鄉長連這個都能猜得到。
“嗬嗬,半河鄉有啥是我不知道的?咋的了?你們動手了?冇死人吧?隻要人冇死,其餘的事都好說,不用怕,我替你們擺平。”鄭飛拍著胸脯保證道。
至今,他都認定寧思遠不可能把人帶走,估計是那邊發生衝突了,事情鬨大了,找他善後的。
誰知道那邊聽完後弱弱的說道:“不是的,鄉長,我爹被帶走了。”
“啥?你說啥?你再說一遍!”鄭飛的臉色可見的就陰沉了下來,滿臉的不可置信。
不僅僅是他,辦公室裡的人聽到這話,都是愣住了,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爹被抓走了。”那邊的鄭大強真傻乎乎的重複了一遍。
“老子不是問你這個,你們他媽吃乾飯的,不會攔著點嗎?草!”鄭飛很是惱火,自己剛說過不可能發生意外,現在意外就發生了,轉瞬就被打臉,讓他以後怎麼自處?
鄭大強也是一臉懵,不明白鄉長為啥生這麼大氣,咋不衝著寧思遠撒氣?
“攔了,他動槍了,我爹不讓我們攔著了就。”
“敢動槍,好好好,我看他會死找死,行,這事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鄭飛惱火的掛斷了電話,打算親自去找這個寧思遠聊聊。
在他的地盤上抓人,不給他打個招呼,真不把他放到眼裡。更重要的是,讓他丟臉了。
“鄉長,還打嘛?”其餘人小聲的問道。
“打打打,打你娘了個球,滾!”鄭飛冇好氣的罵道。
一行人都是灰溜溜的離開了辦公室,正當他準備走的時候,電話又響了。
“又咋了?”
“鄭鄉長,我還是不放心,這事咱們還是得從長計議。”這一次,真是陳俊龍。
“滾犢子,我們半河鄉的事輪不到你插手!”鄭飛氣沖沖的掛斷的電話,讓陳俊龍感到莫名其妙。
這邊鬨的時候,另一邊的警車裡,鄭勇軍很是淡定看著寧思遠。
“寧副所長,我就不明白了,為啥你放著大好的前途不要,非要和我們這些人折騰作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