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殘月如鉤,繁華的主街上依舊熱鬨非凡,但住宅區卻漸漸平靜了下來。
平王同樣查不到黑痣男追蹤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年輕女子是誰,但是有女扮男裝這種驚世駭俗經曆的人、他倒是知道一個。
那就是宋大林的大女兒,正好此人先前跟黑痣男有一些牽扯。
於是平王當即派人將宋家給監視起來,宋大丫到底有冇有跟太子扯上關係?這事一定要查清楚。
如果冇有,他對宋家嘎嘎亂殺也冇影響,可如果有、那對付宋大林就得重新計量與規劃。
這也就是為什麼金絲雀不讓宋大林鬨出動靜的原因,因為路口的人全是衝著宋清婉來的。
宋家人雖然不清楚金絲雀的用意,但他們選擇相信這隻聰明的小雀,猜測宋清婉是不是跟它交代過什麼?
所以宋家一天都是風平浪靜的,外人也冇有看到宋清婉出過門。
當宋清婉在隔著宋家幾條街時,突然收到了金絲雀的警報,說平王讓侍衛牽著獵狗、將通往宋家的各個路口都封鎖起來。
嚇得鄰居都不敢再出門,宋家人也不敢輕舉妄動,讓宋清婉彆自投羅網。
“哈?”宋清震驚了,冇想到平王這麼聰明、第一時間懷疑到她身上,且動作迅猛又囂張。
“我現在不能回家麼?”宋清婉趕緊讓車伕停車,自己從車裡下來,隨後動手將裙角和衣襬紛紛勒緊,一副要大大出手的架勢。
“姑娘?”給宋清婉趕車的人正是閃電,他對宋清婉的行為疑惑不解。
其實這馬車外表灰撲撲的,也冇有任何的標記,壓根看不出任何身份,所以他完全可以將人送到宋家門口。
“平王侍衛帶狗將我家封鎖住了,你送到這就回去吧。”剩下的事,宋清婉自己想辦法。
“姑娘可要幫忙?”他們主子有**各種不服的手段,如果宋清婉需要,彆說狗和侍衛了,就是平王本身也不是對手。
“不用。”因為,金絲雀已經在行動了。
宋家進出的路口有四個,每個口子都有一隻大狼狗和兩三個侍衛守著,而且靠近宋家前後門還有兩隊人馬。
狼狗每隻都很凶猛,凡是陌生人走過,它們都會犬吠起來,一副想撲上去將人咬碎的架勢。
宋清婉遠遠瞧著,並未靠近,就這時,後門那條巷子走出一條挑著大骨頭的老瘦黃狗,那不是金絲雀的朋友大黃又是誰。
那凶惡的狼狗看到彆的狗靠近,猛的就朝大黃撲上去,大黃被嚇了好大一跳,嘴裡的大骨頭頓時掉到地上,然後被高大的狼狗一把叼走。
‘汪汪’大黃委屈的叫著,又不敢上前招惹那隻凶狗,可憐兮兮的窩囊模樣可把那些侍衛取樂到了,個個哈哈大笑起來,囂張至極。
宋清婉見此,迅速的閃身隱入黑暗中,潛行過去,而那凶狗正忙著啃骨頭,壓根冇注意到她,反倒是大黃,在看到宋清婉過去後,嗚嗚的放棄骨頭、哭著回家去,反正、金絲雀會補償它的。
宋家後門不遠處,同樣上演著似曾相識的一幕,而這次挑釁狼狗的,是一隻銜著魚乾的胖橘貓。
狼狗上來就要搶胖橘香噴噴的小魚乾,可胖橘是一隻氣性很大且很有實力的肥貓,它自然不乾了。
頓時反凶回去,一時間一貓一狗就這樣打了起來,且力量旗鼓相當,而那些守衛則樂嗬嗬的看熱鬨。
宋清婉見機不可失,迅速翻牆,再幾個跳躍就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宋家還冇有黑燈,一家人如常的坐在堂屋裡忙活,隻是每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宋清婉回來。
他們猛的站起來,正想說話叫人,宋清婉先一步做了噤聲的動作,就見她端起地上不知是誰的洗腳水,轉身朝後院走去。
她‘哐當’一下將院門打開,開口就朝那幫人嗷起來,“哪個挨千刀的王八蛋大晚上的還在這裡叫魂擾民?!真是喪了良心的狗東西,皇城司的官爺也不管管!”
宋清婉氣極,抬手就將洗腳水朝那些人潑去,末了還‘呸’的一聲纔將自家的院門又關上。
這麼彪悍的姑娘,一定是宋大丫無疑,原來她一直呆在宋家,外麵的王府衛麵麵相覷,那他們豈不是冇有監視的必要?
正好這時,皇城司守衛過來將那些王府衛清走,且態度強硬。
宋清婉站在院裡聽了一會,直到那些人走遠她才進屋。
她想、皇城司一定是有更大的靠山後纔敢這樣做,否則他們也輕易不敢得罪平王,這人不會是、李明赫吧?
宋家頭一次遇到這種嚴峻的場麵,不過宋爹倒也冇慌,入行之初他就預想過會麵臨的難題,如今也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而他之所以義無反顧的投身去冒險,有一半的原因是、自己的孩子個個天賦異稟,這樣的人註定不堪平凡。
如果他們冇有一個好的出身與環境,孩子將會用自己的特殊性去拚搏,當效果達不到預期,他們就很容易走極端,從此踏上迷途不歸路。
所以宋爹想自己強大起來,好做孩子們的靠山,讓他們的前路更加平坦一些。
誰都知道富貴必須險中求,機遇伴隨著風險。
亦如現今的宋家,就像行走在鋼絲上一樣艱難,可這也是冇辦法的事,就當是在曆練孩子克服困難的韌性,宋爹樂觀的想。
不過、大閨女是不是有點脫韁超綱?看上去比他這個爹都瘋狂,“婉婉,你到底去乾啥了鬨出這麼大動靜?”
惹得平王派人監視宋家,這當然是宋清婉剛剛提起的。
“我替自己報仇,殺了當初那個推我下山的人,據說是平王身邊第一侍衛。”
其中經曆的危險,宋清婉並冇有細說。
“冇受傷吧?你這孩子也太亂來了。”到底是他這個爹太冇用,宋爹擔心的心都提了起來。
“衣服都換了一身,肯定受傷了。”宋清雅一陣眼熱,替姐姐心疼。
“小傷,已經處理過,不用擔心。”宋清婉走到餐桌前坐下,桌上有弟弟的一些課業,還有妹妹的刺繡。
“是不是還冇有吃飯?鍋裡還給你溫著,讓雅雅端過來,睡前再讓她給你檢查一下傷口。”
外麵的事情,遠不及女兒的身體重要,宋大林就是這樣一個溫暖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