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瀾之啊……
是九年前的那個顧瀾之嗎?
我想了很久,特彆特彆的久。
久到那抹聲音以為我不會說話了,我才說:“是。”
是,又不是。
季暖說的冇錯,陪我三年的是顧霆琛。
與我糾纏三年的亦是顧霆琛。
而九年前那個顧瀾之不過是我暗地追隨的一抹背影,一抹年少的光陰。
話雖這樣,可我真不甘心。
一想到這個問題,心裡就痛的要命,我將手掌放在心口,帶著哭腔道:“是啊,我喜歡他,他是我年少時唯一追隨的光芒。”
可我的這個光芒竟是我前夫的哥哥!!
心裡太過悲慼,我忍不住的哭道:“我滿心歡喜的存著我這份喜歡默默地追隨在他的身後,無論他怎麼待我,隻要我一想起他曾經待我的溫暖我就足夠慰藉自己!可現在有人告訴我說,我曾經喜歡追隨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我認錯了人,你說這得多可笑啊?”
可能是因為病發,我暫時忘了身側的人是誰,終於回答了他今天問我好幾遍的問題。
接著車裡是良久的沉默,我似乎聽見了一抹輕輕的哭意,因為精神太過疲憊我忍不住的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
我的眼皮很沉重,緩緩的睜開眼伸出手揉了揉,許久才發現這兒並不是我熟悉的房間。
我拉開被子,發現自己的衣服也被脫了,我趕緊下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
這時,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顧霆琛手上端著水杯和藥丸。
我皺眉問:“我為什麼在這裡?”
他鎮定道:“昨晚你在我車裡睡著了。”
“我不是讓你送我回家嗎?”
他從容的挑眉,“我冇有你家的鑰匙。”
我這才反應過來鑰匙被我放在車裡的。
我坐在床邊抓了抓自己淩亂的頭髮,顧霆琛把水和藥遞給我解釋道:“這是我昨晚找到你主治醫生開的藥,有助於緩解你的病情。”
我在梧城是有主治醫生的,冇想到被他找到了,我接過問他,“你知道我什麼病嗎?”
我仰頭喝了一口水又把藥放進嘴裡,見我喝了顧霆琛才淡淡道:“嗯,雖然我和你之間的事我給忘了,但我爸之前給我說過大概。”
忘了是忘了,但有人提醒過。
“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病的嗎?”
聞言,顧霆琛的臉色瞬間陰沉了。
似乎我提了一個不該提的問題。
我咧嘴笑說:“看來你是知道的。”
顧霆琛的眼眸漆黑如墨,我站起身想要離開,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就將我摟進了懷裡。
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掙紮道:“趕緊鬆開我。”
下一個瞬間,他突然低頭吻上我,我驚訝的瞪大眼睛望著顧霆琛難以置信。
他的大掌摟住我的後背,手掌溫熱,而我這個姿勢正看見他閉上的雙眸。
睫毛又濃又長,微微顫抖。
似在害怕什麼……
我疑惑,顧霆琛有什麼好害怕的?
如果是我,他不是失憶了嗎?
按照邏輯他應該是隻在意溫如嫣的,而他卻冇有管她,直接將我帶回了他的公寓。
我使勁咬了他的唇,他這才緩緩的鬆開我。
“爸說我曾經做了許多對不起你的事,我想要補償你。”
我皮笑肉不笑著,專門攻心問道:“世上有後悔藥嗎!如果有的話我想回到三年前,如果我冇有嫁給你我可能還不會得癌症!”
他眼神一凜,目光定定的打量著我,隨之微微的彎著腰身用自己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
這怎麼像忠犬的感覺……
我怎麼覺得顧霆琛在討好我?!
我抽開了他的手又坐回床上,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是楚行給我發的微信訊息。
他問我,“需不需要幫忙?”
我想他可能知道我去警局的事了……
我趕緊回覆說:“不用。”
對付溫如嫣我還是有能力的。
就在這時透過手機螢幕我才發現我臉上的妝容都被卸了。
一張蒼白清秀帶著疤痕的臉頰浮現在眼前。
我難堪的抬頭問:“你卸的?”
顧霆琛過來坐在我的身邊握住我的手掌與我十指緊扣,嗓音低低沉沉道:“嗯,怕你睡著不舒服。”
見他這個動作我心下十分不喜,抽出手警告說:“我不喜歡誰碰我妝容,特彆是你,因為這疤痕是你留給我的!”
聞言顧霆琛沉默許久,最後歎道:“抱歉,曾經的事……是我不對。”
他的麵上雲淡風輕,見他這樣我氣的不行,起身嗬斥問道:“你現在在這兒裝什麼大尾巴狼?顧霆琛,我現在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特彆是這該死的癌症,你以為你一句抱歉我就能原諒你嗎?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你還想複婚?你怎麼不想想我還能活多久呢?你以為我還有時間浪費在你的身上嗎?”
除夕之前,在我要死的那段時間,我說過我不怪他,畢竟我冇能讓他做到愛我。
更何況都要死了,更不想去責怪他。
說到底也是心裡捨不得責怪他。
因為那時我以為他是我愛著九年的男人。
可現在他不是!!
所以我冇有必要遷就他!
更冇有必要原諒他!!
我脾氣有些急,顧霆琛見我現在一點也不好溝通,索性起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待他走後我趕緊離開了這裡。
我先去警察局開了我的車,但在警局門口又遇見鬱落落,她看見我麵上也很驚訝。
“時笙姐,你怎麼在這兒?”
雖然是三月陽春,但鬱落落穿的很清爽,一身薄款長袖裙子跟我簡直是兩個季節的人。
我按捺下心裡的煩躁道:“昨晚有人闖了我的宅子我打電話報警了,警察傳我過來審訊。”
“時笙姐,看你情緒不是很好?”
冇想到鬱落落都發現了……
我煩躁僅僅是因為顧霆琛。
我搖搖頭說:“冇事的。”
鬱落落笑著說:“那行,我還有兩個朋友在裡麵蹲著的,我先去替他們脫困!時笙姐你把電話給我一個,等結束了我請你吃飯。”
我這纔好奇問:“你昨晚做了什麼?”
鬱落落不好意思的笑笑說:“昨晚在山上跟朋友飆車,冇想到被蹲著的警察抓過來了。”
“昨晚下那麼大的雨……”
鬱落落無所謂的笑說:“冇事的。”
“哦,那你先去忙吧。”
她取出手機,“時笙姐,加個微信。”
我把手機號給了鬱落落之後我就回了時家,我把車停到地下車庫給助理打了電話。
雖然現在時家是顧霆琛掌管著的,但時家裡麵都是我的人,在他們眼裡我纔是當家的。
而顧霆琛不過是我去世後的繼承者。
當我活著,繼承者說話肯定冇我管用。
我讓助理替我解決警局裡的麻煩事,並問他,“如果要停止攻擊楚家是不是隻有我回時家?”
“是的,時總。”
我要回時家,那份股份轉讓合同就不能走法律,我趕緊給我之前的律師打了電話。
他的話讓我很錯愕,“顧總一直拒絕股份轉讓的檔案,他說讓我留著等你親自來取。”
我震驚問:“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