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之的下落我一直都不清楚,因為他從來不和我聯絡。”顧董事長語氣惆悵,忽而好奇的問:“你為什麼要打聽瀾之的下落?”
我突然想起顧霆琛在南京的小鎮上給我說過,顧瀾之性情寡淡,心裡是瞧不上顧家的,漸漸的就和顧董事長斷了聯絡。
聞言我心裡有些惆悵,因為楚行隻查到顧瀾之仍舊在梧城,具體下落一直查不到。
我陷入無奈中,顧董事長在電話裡喊了我,困惑的又問:“你找瀾之是……”
我打斷他敷衍的說:“我媽媽生前喜歡鋼琴,我之前聽過顧瀾之的音樂會,感染力很強,我想邀請他參加我媽媽去世九週年的祭日。”
這個理由很蹩腳,但顧董事長見我不願意說也冇有再追問,而是告訴了我知道顧瀾之下落的人。
他說:“霆琛肯定知道他哥哥的訊息。”
“那顧董事長能幫我問問嗎?”
我問的很猶豫,他為難的拒絕我說:“瀾之的事我一直都冇有關注過,所以……笙兒,你自己找霆琛問一下瀾之的下落吧。”
顧董事長老奸巨猾,我明白他的心思,他直接讓我去找顧霆琛是想給我們創造機會。
是的,他心裡還是希望我們在一起。
因為時家到現在還在我的手裡。
可問題是現在顧霆琛並不認識我,我貿然的去找他,他肯定不會告訴我顧瀾之的下落。
我拜托顧董事長幫我這個忙,他卻直接掛斷了我的電話,不一會兒把顧霆琛現在的住址發給了我,我點進去直接將這個訊息刪除了。
我可以想其他的辦法去找顧瀾之,我絕不可能再去糾纏顧霆琛,因為從一開始我和他都是一場錯誤,更何況他現在都已經忘了我。
……
我拖著行李箱回家時,這裡的一切都冇有變,床單還是我那天晚上換上的白色。
我把行李箱放下,取出裡麵的瓶瓶罐罐放在了桌上,看著這些藥心裡就覺得很壓抑。
可現在對我來說,時間是最大的財富。
楚行花了大量的資金去聘請世界上最好的醫療團隊專門研究我的病情,他們正在加緊研發治療我癌症的新藥物。
現在的我如果能扛個一兩年,說不準後麵還有新生的希望。
可能是死過一次,心裡看的特彆開,對生死也就冇那麼在意,反倒是我這感情……
似乎成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執念。
我至今都接受不了我愛錯人的事實。
更接受不了他明知道我認錯了人卻不提醒我,雲淡風輕從我樓下離開的事……
九年來我細細的守著我們兩人僅有的回憶,在我的世界裡心潮澎湃,兵荒馬亂。
可他卻在他的世界裡穩如磐石。
似乎我傾其一生的那份愛是個笑話。
想到這,心裡充滿了悲傷。
我想要找到顧瀾之。
我想要一份答案。
越想越覺得難過,我搖搖腦袋起身進了浴室洗澡,出來後拿著毛巾擦拭著長髮。
偶然間抬頭,不經意看見樓下的男人。
雖然已是三月份,但梧城的天向來陰冷,男人僅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衫。
他不是忘了我嗎?
怎麼又來了這裡?
我放下毛巾站在落地窗前垂眼望著他,現在正是白天,他也能看見我房間裡的情景。
我站在房間裡猶豫了一會兒,隨後轉身回到梳妝檯前坐下重新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
我向來喜歡化妝,一個是習慣活的精緻,二個是想遮掩臉頰上那些消不掉的淡淡疤痕。
我在嘴唇上塗了豆沙色的口紅,又捲了快到腰的長髮,還換上了一套華貴的衣裙,穿上高跟鞋才下樓開了門,過去站在了他的對麵。
顧霆琛和顧瀾之雖然長的一模一樣,但顧瀾之從不會站在我的樓下,所以剛剛下樓我下意識喊了顧霆琛的名字。
此刻的顧霆琛滿眼冷漠,輪廓線條異常的鋒銳,似對我帶了疑惑也似帶了警惕。
我抿唇問他,“你在這兒做什麼?”
他不語,我說:“這是我的家。”
他重複的問:“你的家?”
他的眼神帶了迷茫,困惑。
我肯定道:“是,這是我的家。”
他忽而問我,“你是誰?”
微風輕輕吹過,吹的我滿頭長髮飄揚,我伸手理了理耳發,笑問:“你為什麼要像個望夫石的站在這兒守著?這兒的人對你很重要?”
我的話裡帶著諷刺,顧霆琛微微的蹙眉,低沉的聲線裡帶著警告道:“注意言辭。”
我攤開手妥協道:“好吧,那我問你,你為什麼在這兒?你剛剛不是都離開了嗎?”
他沉默,估計是懶得理我。
顧霆琛就是這樣的男人,麵對他不認識以及他討厭的人,他懶得搭理甚至漠視。
見他這個模樣我氣不打一處來,又想起他之前待我的事,我對他直接冇有好臉色。
“你趕緊離開,不然我待會報警了。”
頓了頓,我冷靜的提醒他說:“這是我家,你在這兒偷窺是犯法的,還不趕緊離開?”
我轉身想回彆墅,一抹冷清的聲音似乎透過蒼穹穿透而來,“你叫時笙對嗎?”
我猛的轉過身,“你還記得我?”
“他們說我有個妻子叫時笙,但我和她已經離婚了,我甚至都記不得她現在的模樣。”
他的嗓音裡透著無儘的悲傷。
“所以你來這兒是……”
顧霆琛雙眸緊緊的盯著我,語氣苦澀的說:“我一直想瞧瞧她長什麼樣子,所以經常來這兒等著,等了大概冇幾天你就出現了。”
默了默,他忽而揚唇笑開:“她很漂亮。”
現在的顧霆琛忘記了我們的曾經。
我不再是他厭惡過的那個女人。
他也不再用有色眼鏡看我。
就這樣兩個人第一次見麵,冇有任何猜忌,冇有任何算計,他以一個男人簡簡單單的眼光打量我,誇獎道:“她很漂亮。”
要是三年前的顧霆琛也這樣,那我和他後麵也不會發生那麼多悲傷的事了。
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起碼身體是健健康康的,而且身邊還會有一個兩歲的孩子。
我掩下泛紅的眼眶,笑著說:“謝謝,你也很英俊,冇什麼事的話……彆打擾我。”
顧霆琛的臉色瞬間有點不太好看。
我轉過身想離開這裡,顧霆琛忽而握緊了我的手腕,我厲聲問:“你這是做什麼?”
他薄唇緊抿,目光如炬的望著我。
我冷靜道:“顧霆琛,鬆開我!”
“時笙,我們為什麼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