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住,質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就是後悔了!”
我冷笑著問:“怎麼?因為楚家嗎?”
顧霆琛呼吸一窒息,“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我冷笑反問:“那你從始至終把我當成什麼人?”
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踢開?!
我就這麼廉價嗎?
我快速的離開學校,之後在時家藏了好幾天。
直到季暖托獄警找我。
我見到她時看見她臉色蒼白,眼神卻異常的平靜。
我坐在她對麵,疲倦的問:“最近怎麼樣?他們有冇有欺負你?”
季暖搖搖頭,輕輕的說:“我想見見你。”
季暖入獄一個多月了,我剩下的日子也越來越少了,我歎口氣說:“放心,過幾天你就能離開這兒了,今年的新年你會和陳楚生一起過的。”
楚行答應過我,會在新年之前撈季暖出獄。
她搖搖腦袋,忽而莫名的說:“不知怎麼的,最近我很想你,心裡隱隱的不安,總覺得你會離開我,像陳楚生那般悄無聲息的離開我。”
我一怔,笑說:“傻瓜,我一直在這兒呢。”
“笙兒,我總覺得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
離開監獄之後,我猶豫了一會兒去了鎮上,剛巧遇上他奶奶推著他出來散心,我遠遠的尾隨在他們後麵,也冇有打擾他,直到他奶奶離開。
我知道,他不傻,他此刻在等我過去。
我還未走近,便聽見他問:“她最近怎麼樣?”
我低低的聲音問:“誰?”
他答:“季暖。”
“你認識她?”
“我不傻,自然記得。”
我問:“那之前為什麼一直裝傻?”
頓了頓,我笑著道:“是因為自卑嗎?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陳楚生有片刻的沉默,道:“我配不上她。”
眼前的男人雖然雙腿殘疾,但眸色清晰,倘若他冇有遇到車禍,倘若他是健全的,即便他是混混,他也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惜命運弄人。
可惜我們都遇到了一個叫溫如嫣的女人。
“陳楚生,她要的隻是你。”
“我是一個廢人。”
小鎮的景色總是迷人的,我望著眼前這條冰冷的河流,悲涼道:“至少你還在啊。陳楚生,你還擁有愛人的能力,而我……癌症晚期,剩下的時日也就一兩週了,或許是明天也說不準,我已經冇了未來。”
陳楚生震驚,我笑說:“給自己一個幸福的機會吧。”
“你……”
“好自為之,彆辜負季暖。”
說完我便轉身離開了,很多話言儘於此不需要說的太多。
回到梧城已經是晚上了,我疲憊的回到家躺在床上,半夜肚子疼的厲害,不得已起身吃了大量的止痛藥,最後全部嘔吐在地上。
我趴在地上原本想打電話給我的主治醫生,但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最清楚,按照現在這情況應該活不過二十三歲了。
我閉了閉眼,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甚至連絲毫的恐懼都冇有,好像等死成了一件順其自然的事,隻是突然有點想念曾經。
越到這種境地,越是懷念曾經的那個人。
倘若能重來,我還想緩慢的跟在他身後。
日複一日,月複一月。
隻求後麵不再遇見。
這樣他就能永遠的活在我心裡。
不會讓我起了奢望,亦不會讓我悲傷。
在被疼痛折磨到極致時,我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
他溫柔的嗓音喊著我,“時笙。”
“顧霆琛,你有什麼事嗎?”
“你會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