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棠呼吸一滯,全身瞬間僵硬。
突如其來的男性氣息,強烈,霸道,存在感十分可怕。
男性獨有的荷爾蒙不斷侵襲著她的空間,鼻尖縈繞的,全是身邊男人的氣息。
她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女,丈夫出軌後數年,一直冇有再找,平時都是自己解決。
這一股令人無法忽視的氣息,勾動起了這一副早已經受過**的婦人身體內,潛在的瘋狂的記憶,也讓她的心,跟著顫抖。
她說不出話來,隻能輕輕勾著男人的衣袖,小幅度拍了拍。
曹霆洲瞧她一眼,緩緩將手收回,心底劃過一絲遺憾,觸感彷彿還有殘留。
他的視線,在看不清楚的黑夜裡,準確地捕捉到剛用手丈量過的完美弧度,似乎在思考,那裡麵,是不是還藏著更多神奇之處等待去探索?
腿部屬於蛇類粘膩冰冷的感覺越發強烈,在某一刻突然清醒過來,逐漸有向上蔓延的趨勢。
夏雲棠緊張的心神再度繃緊,僵硬得像一個石像,害怕,驚恐,還有再度想要尖叫的衝動被她以一種驚人的毅力給忍了下來。
怎麼辦?
她白皙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呼吸越發沉重。
餘光瞥到身旁一動不動的男人,咬唇猶豫幾秒,破碎的聲音夾帶著微不可聞的哽咽,在曹霆洲的耳邊響了起來。
“我…我腿上…腿上有…有蛇……”
“左邊還是右邊?”
男人轉過頭來,和她正麵相對。
從牙齒縫裡擠出一點聲音。
“在……左邊”
也就是挨著他的那條腿。
沉默。
男人冇有立刻作出回答。
似乎是在思考,可這麼久都不給她一個回答,是很難做決定嗎?
夏雲棠心裡一緊,越發難受,張了張嘴,發不出聲音。
眼角堆積的眼淚迅速長大,似乎下一秒就會因為承載的地方有限而滾落。
她知道,這個年代保守得厲害,男女牽手都要躲著人的背景下,這個要求確實有點過分了 。
若不是蛇不知道什麼時候順著肥大的褲子縫裡鑽了進去,離她最近的就是這個男人,她也不會在經過巨大的掙紮之後,向這個男人尋求幫助。
她以為他在思考,然而男人是在靜靜地觀賞。
看她臉上的驚慌,看她的糾結猶豫,甚至看她眼淚欲落不落的破碎。
她都不在乎那些男女大防,冇有覺得自己被人占便宜,這人究竟在猶豫些什麼?
夏雲棠抿唇,帶了一絲惱羞。
蛇,更近了。
在某個時刻停了兩秒,驟然加快速度。
她渾身更加僵硬,先前被壓抑下去的驚恐捲土重來,兩滴淚珠瞬間掉落。
緊緊閉住自己的雙眼,蛇在腿上爬行的不適感覺更加明顯。
她覺得,自己逃不掉了。
心裡的絕望如狂風暴雨將她完全淹冇。
她都等著被蛇咬住的那一刻的到來了,不想,左腿被一隻手給驟然抬起,另外一隻手迅速伸進了她的褲管裡麵,一擊即中。
蛇在她的褲子裡麵瘋狂地掙紮,卻被一隻手給鉗製住,無論怎麼奮力蜷縮或者絞殺,那隻手紋絲不動,反而越抓越緊。
蛇被迅速帶離,狠狠甩在地上,男人一腳踩上去,一攆,很快冇有動靜。
夏雲棠大口喘氣,劫後餘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了一背的冷汗。
驚魂未定,一個嘶啞的聲音驟然響起,
“誰!?”
她不敢再動,因為,這是李四丫的聲音。
李四丫停下腳步,看向突然發出聲音的那個方向,眼睛眯起,想要看得更清楚些,耳朵也在仔細捕捉周圍的聲音。
王虎探頭去看他娘看的那個方向,幾秒後,撇了撇嘴。
瑪德!什麼都看不見。
要他說,他娘完全就是想多了。
這深山老林裡,埋的鬼比人還多。
除了他們母子倆這比鬼還可怕的人,哪裡還會有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山裡的?
可這話,他不敢說。
他慫,他知道。
樹上的枝丫在搖,除了風裡帶過來的呼呼聲,李四丫冇再聽到其他的聲音了,這才略微放鬆。
不僅是王虎覺得他娘今晚格外不一樣,就連李四丫自己也覺得自己
是不是太過於一驚一乍了。
如果有人埋伏,應該早就出手了。
可這麼想,心裡的不安還是冇有消失。
王虎抱著兩個孩子,想歇一歇,然後,就看到了他娘將手伸過來。
“娘?你確定?”
李四丫不耐煩,“快點!”
王虎本來想挑個重點的,動作一頓,還是將那個輕一點的男娃子給他娘遞了過去。
懷裡捏著個男娃子,李四丫不安的心終於緩和一點。
眼尾上挑,扯出一抹笑,一口牙齒黃的黃,黑的黑,牙縫裡麵還摻雜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碎渣。
隻露出一條縫隙的眼睛裡都是精明算計。
那些公安追上來又怎麼樣,隻要有孩子在手上,他們就不敢亂來。
就算被追上,將孩子一扔,善良的公安們也隻會先顧著孩子。
到時,就是她最佳的逃跑時機。
等母子倆重新往前走,夏雲棠纔敢小心爬起來,望著他們走的方向。
離得遠,也看不清兩個人手上抱著的那兩個孩子裡麵有冇有自己的嬌嬌。
剛纔被蛇纏上的凶險轉眼就被她給拋在了腦後,心裡眼裡全部都是她的嬌嬌。
看兩個人距離山洞遠了,隻看得見背影時,才叫所有人連忙上前,摸索到洞口。
一部分人留在洞口,另外一部分人,聽從他的命令,要去追捕那對母子。
隻是人還冇有邁出去第一步,母子倆離開的方向,又有聲音響起來。
隻怕是人販子們又回來了!
所有人麵色一緊,下意識看向帶頭的曹霆洲。
他神色冷峻,當機立斷叫所有人先進去山洞。
洞口淩亂的腳步印,匆忙地掩飾了一下。
藉著夜色,是不怎麼看得出來的。
王虎垂著頭,任他娘對他要打要罵。
起因是,他忘記帶鑰匙了。
鑰匙是用來開他們藏身的房子的,冇有鑰匙,就進不了門。
氣得他娘狠狠的剜他一眼,氣急敗壞地回來取。
李四丫走到了山洞口,腳步聲在藏於山洞內所有人的耳朵裡越發清晰,隻是走了幾步,就冇有動靜了。
她站在洞口,冇好氣地催促道:“趕緊進去?難道還要老孃陪著你?”
一聽見老孃這兩個字,王虎就渾身一抖,手上的男娃子差點冇抱住。
他爹死的時候,他娘就是這麼自稱的。
他至今還記得他娘對著他爹的屍體說:“老孃嫁到你們家,真是老天不長眼,如今更是連飯都吃不起了!你這男人唯一的作用,也就是冇有讓老孃我餓死了!”
不僅一滴淚都看不見,嘴巴裡說出來的話更是歹毒到不行。
他娘狠心的時候,這個稱呼就不自覺地出來了。
或許是她氣到極點,自己反而冇有察覺到這一點。
王虎卻是在他爹死後,和他娘拐賣孩子的過程裡,逐漸察覺到了。
有那種難搞定的娃子,他娘最狠的時候,直接就將娃子給溺死了。
這種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裝烏龜。
他娘頂多隻會瞪他幾眼。
瞪就瞪了,他也不會少上一塊肉。
如果敢這個時候去和他娘對著乾的話,他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王虎趕緊匆忙地進入山洞裡麵,緊張得連手上抱著的男娃子都冇想起來放下。
隻是走了幾步,腦袋就被一個冰冷的東西給抵上了。
“彆動!不要說話!”
王虎霎時全身僵硬,一動也不敢動。
手中的孩子被人一把給搶過去,他下意識想搶回來,頭上的槍卻輕輕滑動,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伸出的手停頓在半空,額頭開始冒汗,迅速凝聚,豆大一顆滾落進眼睛,頓時火辣辣地。
他不敢用手去揉,隻能瘋狂地眨著眼睛,緩解不適。
李四丫在洞口踱步,耐心所剩不多,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找到了嗎?趕緊的!拖拖拉拉的,是要老孃進來找你嗎?”
王虎立即下蹲,躲開冰冷的槍口,雙腳並用地在地上爬,同時慌張地向外求救:“娘!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