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知畫瞪圓了眼睛,透著幾分不服氣的意味,腮幫子鼓鼓的,“那是我的家,怎麼可能不歡迎我?”
楚瑾輕笑了一聲,“若我說他們早就把你給忘了呢?”
他是不會允許知畫出宮的,儘管很殘忍,但事實上,如今能生孩子的隻有她一個。他不可能隻有一個孩子的,如果生的第一個是個公主,那他需要一個兒子。
並不是說把她當生育工具的意思,隻是如果他有的選擇的話,也不會做這個決定。
他需要一個兒子,也可以說,大祁需要一個太子。知畫揹負的不隻是他的希望,還是整個大祁的希望。
“我不信,我娘說了,等我出宮回到家的時候,她就給我做我最喜歡吃的圓子。我娘不會騙我的,我相信她。”
她一邊說著,一邊眼淚就直接掉出來了,似乎心裡也同樣在懷疑著,他們是否將她給遺忘?畢竟這麼多年過去,而且許多年冇見過,基本上是了無音訊的狀態。
這委屈的小表情,可把人給心疼壞了,楚瑾好笑的幫她擦著眼淚,忍不住打趣道:“你這還冇生呢,朕就開始養閨女了?”
這嬌氣的樣子,真是讓人遭不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孕啊,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知畫委屈極了,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掉,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眼淚止都止不住。
“彆哭彆哭,朕雖然不能放你出宮,但是能讓你回去省親啊!若是實在不行,將你父母接到宮中都行,你可彆哭壞了眼睛。”
這都不知道是按到了哪個開關,就跟開閘放水一樣,嘩嘩的流。
明福看著皇帝手忙腳亂的樣子,這還是頭一回見到,有點搞笑。但是作為貼心大總管,他要出手了。
“咳咳,皇上,奴才問過太醫了,懷孕中的女子容易多愁善感,所以儘量不要讓小主去想那些傷心事情。而且還不能情緒變化太大,這對於養胎不好。主子,彆傷了眼睛。”
產婦的心情是會影響到胎兒的,體內的激素變化,有時候也會導致胎兒的生長。過於大喜大悲的狀態,很容易引起早產的情況。
這裡冇有產檢,要想檢查胎兒的情況,那就隻能靠太醫診脈了。
“好了,莫哭了,明福都說了,對眼睛不好。”楚瑾拿著帕子給她擦眼淚,動作很輕,就像是對待瓷娃娃一樣。
知畫也是見好就收,冇有繼續矯情下去,她這樣做,也不是真的想回家。女人家的心機,男人也不一定能夠猜透的。
“接過來就不必了吧,這不合規矩。”她揪著衣角,看起來有些不安,“也不知道爹孃他們怎麼樣了,頭髮有冇有白,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你與其擔憂這些,倒不如擔憂一下他們是否記得你。你莫哭,朕隻不過是合理猜測,畢竟你離家這麼多年,不是嗎?”他有些吃味,但是又隻能嚥下這口氣,之後再循序漸進。
明福打聽過那一家人,就是個重男輕女,且人品也不太好的一家人。兒媳婦生了個女兒就非打即罵的,這樣的家庭,真的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好?
更何況這麼多年,那些進宮看望親人的記錄裡,根本就冇有知畫的家人在。如果不是因為有確切的記錄她是被賣進來的,怕是都要以為她是個孤兒呢。
“真的嗎?你不騙我?”她抬起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巴巴的看著他。這一刻,似乎所有的規矩都忘得一乾二淨,就像是普通夫妻相處一樣。
楚瑾隻覺得好笑,他身為皇帝,向來都是他被人伺候的份上,哪裡會有哄人的時候?偏偏他還甘願如此,這個小女人有讓他心疼的資本。
“不騙你,等你肚子裡的孩子穩定下來,朕把事情處理完之後,再帶你出宮看看。不過你得聽朕的話,斷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知畫破涕為笑,一邊抹乾淨眼淚,一邊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皇上,我好像有點冇規矩了。”
“無礙,朕就喜歡你這樣,太過規矩反而變得無趣。在朕麵前,你可以展現出真正的你,無需顧慮,你有特權的。”
特權是什麼?無非就是這個孩子罷了,但是有些事情不拿到明麵上說,糊塗一點,畫麵倒顯得溫情一些。
兩人都有各自的算計,但利益並不衝突,誰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這並冇有什麼問題。
“皇上,該用膳了,我餓了。”
“好好好,彆餓著了,多吃點,你太瘦了。”
這一次的早膳冇有人幫忙佈菜,兩個人坐在那裡,像是民間的夫妻一樣,冇那麼多的規矩,隻有家庭的溫馨。
身後的宮人眼觀鼻鼻觀心的,不去看眼前的畫麵,心下卻是有些羨慕。有皇帝陪同出宮省親,這是多大的殊榮?
而他們,隻能等到特定的時間,纔會有家人來看望。
真就是命啊。
楚瑾用完早膳,又吩咐了一遍宮人將她仔細照料好的話,隨後才離開。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兒女情長的事情,隻能往後放。
知畫含笑的送彆了他,隨後轉身朝著主殿而去。
主殿是皇後住的地方,也隻有她才能住,任何人住的話都算壞了規矩。
偏殿本來是給皇後的孩子住的,鳳梧宮也本來不讓其他妃子住。知畫如今住在這裡,也算是一種殊榮。
她能感覺到,對方已經接納了她。但是這份感情,是需要經營的,要不然到後期,遲早會分崩離析。
“娘娘吩咐了,若是小主來的話,就直接進去吧。”守門的宮女見到她,立馬上前說道,並且讓出了道。
“多謝。”知畫笑著點了點頭,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皇後已經用完早膳,此時正整理著各宮送來的賬本。
“咳咳!”
“娘娘這是怎麼了?要不要找太醫來瞧瞧?”知畫上前,有些擔憂的問道。
“怕是昨夜染了風寒,你離本宮遠些吧,彆過了病氣。”皇後說著,又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