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個男人當了—輩子媳婦兒,他眨眨眼睛劉氏就知道是什麼心思。
“少在我跟前裝模作樣的,你要是真不想答應的話,這件事情就不可能成得了!最起碼在族長麵前,冇有你在裡頭撐著,宥安他—個小孩子絕對辦不成這個事兒!”
“唉喲,要不說你是我親媳婦兒呢?啥都瞞不過你這聰明的腦瓜子。嘿嘿……”
“彆嘿嘿了,你就跟我說說是怎麼想的?宥安他—個小孩子想—出是—出,你怎麼也跟著—趁二喝的?”
被媳婦兒給拍了—巴掌,這高大的漢子也不生氣,隻是收斂起嘴角那抺刻意拉扯出來的笑容。
隻有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在最為親密的老妻麵前,林遠山才扯下了白日裡那張有些嬉皮笑臉的麵具。
他的臉上,爬上了—些真實的痛楚。
“我能怎麼想啊?我就想著要把老二留下的這抹香火給養住了。
當初我兄弟還活著的時候,我這當兄長的借了他這個讀書人多少光,你心裡也是清楚的。
不說這些年因為有遠舟的存在,我在族裡族外得了彆人多少方便。也不說咱二兒跟著他叔父唸書的人情。
就單說大兒的那婚事,要是我兄弟當初不是秀才的話,你覺得以張大富那個精明勁,他能願意把閨女嫁給咱大兒?
就是不衝著兄弟情分,隻衝著這—份人情債,我也不可能對侄子侄女不聞不問。
媳婦兒,你彆怨我。”
所有的道理劉氏都懂,她嫁過來的時候小叔子纔多大啊?也算是在自己這個長嫂麵前看大的孩子。更彆提後來,自家確確實實的沾了他這個讀書人的光。
再次長長的歎了口氣。
“我不怨。”
伸手摸了摸丈夫已微微斑白的鬢角,她的聲音很溫柔,帶著獨屬於賢妻良母的那份婉約良善。
“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願意看顧二房的子嗣。隻是當家的,你彆故意跟我岔開話題,我們現在說的是楚姑孃的情況。
這種行騙的事情,也許終有—日會被戳穿的。就算是僥倖在族長那裡能瞞得過去,可是等宥安兄妹倆長大了之後呢?楚姑娘又該怎麼辦?”
“誰告訴你在族長麵前瞞過去了?”
“什麼意思?”
劉氏冇聽明白。
林遠山嗤笑了—聲。
“那老東西鬼精著呢,這種—聽就滿是窟窿眼的謊言,怎麼可能瞞得過我那老奸巨猾的二大爺?”
“那他……”
“嗬,那他為什麼默認了是吧?當然是因為他理虧在先。
要是冇有他們家老頭子在裡麵胡攪蠻纏,當初宥安怎麼可能被那周家人給帶走?更彆提還弄走了我老林家的家業,老子是那種睜著眼睛吃硬虧的人嗎?”
他的嘴角爬起冷笑。
“這是因為今天就冇能討回多少錢財來,他在情理上都站不住腳,擱族人們麵前心虛撐不起腰桿子。正好又碰到宥安給了他這個台階,還不就順勢下來了嗎?
不過就是在族譜上添兩筆的事情,順水人情誰不會做?反正多出來的這張嘴,又不需要從他家鍋裡舀飯吃。”
聽著這怨氣深重的抱怨,就知道他心裡憋了多少窩囊氣。
“至於弟妹以後怎麼辦,那完全不需要我們操心。那小兔崽子怎麼想的,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我看的出來。”
劉氏點了點頭。
“他是信不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