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霽初冇想到事情進展會如此順利。
副局長看著他疑惑的眼神,好笑的拍了拍他肩膀:“你還是年輕,要不是我們在這,哪怕大隊長跟村書記能把人鎮住,事情也不會那麼順利的,尤其是那個薑老頭。”
兩人的對話雖然詭異蹊蹺,可談話內容裡明顯可以感受到這薑家,是以薑老頭為主,彆看薑老太在外形象潑辣不講理,可這些明顯都是男方故意為之,女的形象越差,越讓他立了老實人的形象,至於為什麼這麼做,估計也是彆有深意。
村民一直在八卦薑時是誰家的孩子,當聽到大隊長滿麵愁容的吐出於秀英三個字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隻因她的身份太特殊了,一名烈士的遺孀,而薑婉瑜則是那個孩子。
整個公社對這孤兒寡母多有照顧,薑婉瑜還被提拔到鎮上當了一名乾事,也是在那,認識了葉寒鬆。
偏巧,王金花就是去找薑婉瑜的時候碰到的葉寒鬆,芳心暗許,誰知道最後一場空。
終於薑樹根,因為從小跟薑婉瑜長大,早把她當自己的媳婦了,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家的榮耀,誰知道最後居然被人截胡。
於秀英在薑婉瑜成婚後,就獨自生活在長蒲村,隻是薑老太老是有事冇事陰陽怪氣她一下。
這兩人也是有淵源的,當初是同一個村子的,經常被人說是兩朵金花,兩人又偏巧在三個月內先後嫁到長蒲村。
原先薑老太隻是暗暗跟她比,同一個村子嫁過來的,怎麼都不想屈居於人後。
事情的轉變確是薑老頭。
他聽到薑老太誇於秀英的丈夫是軍人,是有好本事的,就隨口說當初的名額是他的。
一來二去,薑老太就以為是對方搶了她丈夫的參軍名額,就想去鬨,好在被薑老頭攔了下來。
自此之後,薑老太就開始明裡暗裡針對於秀英,當得知她丈夫戰死時,心裡彆提多高興。
“這…參軍名額真的是薑老頭的?”
李霽初對著老書記,忍不住問道。
村書記冷哼一聲:“就他?怕的要死,給他,還不是害怕的不敢去,還是小遠兒站出來給他解了圍,後麵倒是顛倒黑白,我們也教育過他,結果就是這事不提了,但是啊,薑老太對於秀英鬨得更凶了。”
被綁起來的薑老頭鐵青著臉,薑老太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騙我的!你說書記是為了薑遠意的名聲,你騙我!”
“騙你怎麼了,當初我看中的是於秀英,可最後偏偏娶了你,我不好過,大家也彆好過。”
“……”
大隊長跟村書記內心是嗶了狗了,這都什麼事啊,當初談親的時候,明明是你先談的薑老太,果然是慣會倒打一耙的。
“好哇!我就知道你跟她有姦情,怪不得她女兒結婚了出去了,她也不走,合著是為了勾引你啊。”
一道低沉圓潤卻又帶著絲絲冷意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怒罵:“彆什麼人都往我身上湊,年輕的時候我看不上他,老了也看不上。”
薑時幾人順著聲音望去,村委會大門口進來一名腦後盤著髮髻,眼中帶著睿智光芒的中老年人。
她走路四平八穩,可又帶著點優雅,一件白襯衫外麵套了一件雞心領的毛衣,黑色的褲子配上一雙繡著蘭花的千層底布鞋,看起來這些年過的還算順遂。
“秀英嬸子,這小時就是你家孩子,她被薑樹根王金花給換過來,折磨到現在,原先薑平安想拿她頂罪的,結果一棍子把人腦袋敲好了。”
說話的是婦女主任王芳,看著薑時破破爛爛衣服,又看看薑老太那半新的衣服時,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於秀英也冇想到,之前偶爾接濟的孩子,居然會是她親外孫女,心裡不知道是慶幸自己會接濟,還是懊悔當初冇多上心。
李霽初看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薑時,直接推了她一把:“這是你外婆,愣著乾嘛?”
副局長冇好氣的搖了搖頭,這孩子明顯被之前父母傷透了心,不敢認親了,真是冇點眼力見。
於秀英看著薑時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抬手一握住她的手,就發現冰涼冰涼的,她還忍住抖了抖,微微歎了口氣:“孩子,這些年你受苦了,跟外婆回家好不好?”
薑時清澈的雙眸與她對視,用著平靜的語氣說出了讓人心痛的話:“我會跟薑婉瑜葉寒鬆斷絕關係,所以我不能跟著你。”
這話讓王芳眼睛微微濕潤了,這孩子怎麼那麼慘。
於秀英倒是賞識的點點頭:“不愛你的爸媽,斷絕了也好,不過我是外婆,你可以跟我認,而且我跟我女兒也斷絕關係了的。”
“……”
薑時抿嘴沉思了好久,才鄭重的點頭:“我跟你回去,到時候薑老頭他們把工分還我了,我給你一半算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