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案發現場?你跟兩名死者是什麼關係?”
警察同誌死死盯著的女人,眼神裡充滿了懷疑。
她被帶到公安局的時候還在昏迷,清醒後就一直捂著額頭,眉頭緊鎖,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原來一天前,紡織廠家屬院發生命案,接到報警後,他們迅速趕到現場。
跟兩名死者一起躺在血泊中的,還有眼前這名女子。
她叫薑時,可又不是薑時。
三分鐘前,她還在為提升國運獻祭自己的生命。
三分鐘後,睜開眼她就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通過原身的記憶,她才知道現在是1977年的華國。
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薑時,但是她是遠近聞名的傻子。
一天前,她父母讓她到鎮上買點肉,回家的途中被人打暈了。
是警察同誌在命案現場發現的她,將她當成了嫌疑人,直接被帶到了偵查局。
醒來後的薑時,芯子直接換了。
好訊息:她穿越重生了,還不是奪舍。
壞訊息:她被當成了凶手,當場抓住。
更壞的訊息:現在對於玄學類嚴打,到處都在反封建反迷信,要是被人發現她能斷生死、禦鬼,可還了得?
薑時在豐安國,是一名赫赫有名的玄學大佬。
她天生陰陽眼,一生功德無數,深受百姓愛戴。
豐安國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暴雨。
這場雨,下了足足三個月。
導致全國糧食顆粒無收不說,山體滑坡,瘟疫氾濫,百姓流離失所,村莊被沖毀,餓殍遍野,宛如人間煉獄。
她卜算天機,發現是豐安國功德缺損,纔會降下天罰,為了將百姓脫離苦難,她決定出手改變豐安國的國運。
可一國的運道,豈是如此簡單就能改變。
好在她身負大功德,她拿出自己全部的功德去填補空缺。
功德散,身死,道消。
再睜眼,就變成了1977年的小傻子薑時。
一個被髮現在命案現場的替死鬼。
由於她五歲時高燒,燒壞了腦子,智商一直停留在五歲。
這樣的原主,在家人的誘導下直接被當成了凶手。
死的那年,她才十七歲。
到死,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空洞的雙眼看著天空一直冇有閉上。
她無法瞑目。
原主死後,怨念久久無法消散,而她剛身死,就被吸引到了這具體內。
她的生平就好像走馬燈一樣,在薑時腦海裡一閃而過。
她因為是女娃的身份被家人嫌惡,原就一直磋磨她,燒壞腦子後更是變本加厲。
大冬天去河邊鑿冰洗一家老小都衣服,稍一反抗,就是一頓毒打。
每天吃的都是他們剩下的,有時候一天是一塊番薯,有時候冇剩下,她隻能餓著肚子。
村裡的孩子從小都罵她傻子,隻要她路過,就丟她石頭、牛糞……
短短的一生,每一天都是在痛苦磋磨中度過。
她到死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生病了,卻冇有人帶她去衛生所,還要對她各種辱罵。
她生前隻奢求父母能給她一點關愛。
可她一生唯一感受到父母給予的一點關愛,居然是為了哄騙她認罪。
她死後,屍體無人認領,因著執念,魂魄不入地府,在不知不覺中回到了家。
這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們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當初發燒不肯送去醫院,也是想讓她病死,誰知道原主生命力極強,居然活了下來,但傻了。
知道一切後,原主再也無法承受,魂魄消失了,她變成了她。
薑時越往後看,胸口越發悶,隻覺得喘不上氣,呼吸都變得急促,心頭悲憤難當。
眼前審訊的同誌立刻察覺到她異樣,以為她是害怕心虛,指著審訊室牆壁上“抗拒從嚴,坦白從寬”八個大字,語重心長道:“讓你說是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再不說,到時候苦的還是你自己,你要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薑時深吸兩口氣,強壓下壓抑的情緒,才緩緩開口:“我是被人打暈丟在那的,有人要我做替死鬼,在進來之前,我是個智商隻有五歲的傻子。”
她的話換來的是無情的嘲諷:“你以為你罵自己是傻子,就能逃過一劫?告訴你,老實交代,彆給我整這些有的冇的。”
瞧著對方篤定原主就是凶手的模樣,她也不多廢話:“我要見你們公安局局長。”
“你還說你不是凶手?!你說你是傻子,現在可是能說會道。”
警察犀利的眼神冇讓她退縮,反而十分冷靜的迎了上去。
兩兩對視,誰都不輕易示弱。
審問的警察看她的表現,覺得她嫌疑更大了。
薑時消瘦的臉龐上,一雙黑眸閃著堅定的光芒,聲音低沉又乾脆,鏗鏘有力:“李霽初,你想讓真凶逃脫,讓好人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