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趙府的人上門退婚的時候,她心裡是有些生氣的。
但是到了今日,她卻恨不得立即和趙府退婚。
依著規矩,老太君和燕王妃不能去送葬。
老太君走到師折月的麵前道:“今日多虧了公主。”
“那些藏匿於暗處的人隻怕不會就此罷休,公主千萬要小心。”
師折月點頭:“祖母放心,我們心裡有數。”
時辰已到,老太君雖然有些擔心,卻並冇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燕瀟然和師折月都未曾年過二十,就要承受這樣的得擔和壓力,著實不易。
她看著師折月單薄背影道:“公主是燕王府的貴人,是燕王府拖累了她。”
老太君心疼師折月,自小喪父,母親待她又極不好。
如今燕王府又是這樣的景況,老太君能做的,隻是儘力對她好。
蘇相走到她的麵前道:“老太君節哀。”
老太君輕咳了幾聲,黯然道:“老了,不中用了。”
蘇相年上個月還見過老太君,不過短短一個月的光景,她添了很多華髮,臉上的皺紋也更深了,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
蘇相看著她道:“如今您是燕王府的定海神針,您絕不能倒下。”
“您若倒下了,這些孩子們就冇有主心骨了,萬望保重身體。”
老太君輕點了一下頭道:“相爺說得對,我不能倒下。”
蘇相離她近了些,小聲道:“皇上並冇有將燕王府趕儘殺絕的意思。”
“眼下隻要燕王府隻規矩守成,等這個風口一過,就能安穩下來了。”
老太君知道蘇相所謂的風口指的是什麼,她輕點聲道:“隻怕有的人會坐不住。”
蘇相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燕王的將功在那裡,這一次戰死沙場,就算有過,也不該牽連王府的眾人。”
“隻是王府裡若都是老弱婦孺的話還好,偏三公子是成年的男丁。”
“三公子若是個庸才也罷,偏偏他文武雙全,有人就未必容得下他。”
老太君的眸光深了些,對著蘇相輕輕一揖:“謝相爺提醒。”
蘇相還以一禮,便跟著走了出去。
此時出殯的隊伍已經朝前走了幾十丈了。
蘇相看到他們走的方向,有些意外,正常應該是順著王府大門外的路,折到春盈大街,然後出城。
可是此時王府出殯的隊伍卻並冇有走春盈大街,而是走了一旁邊的財神街。
倒不是不能走財神街,而是財神街比起春盈大街來要窄不少,僅容出殯的隊伍通過。
若是對麵來一輛馬車什麼的,就能把路堵死。
蘇相不太明白,他們為什麼選擇走這麼一條路。
正在此時,他看見在春盈大街上有探頭探腦。
他的眸光微沉,讓身邊的小廝去檢視情況。
小廝很快就回來道:“回相爺,春盈大街旁邊的小巷道裡,擠了不少人。”
“那些手裡都拎著籃子,籃子裡放著臭雞蛋、爛菜葉子等物。”
蘇相聽到這話立即就明白那些人是做什麼的了,他的眼裡有怒意一閃而過。
燕王戰死之事,朝中大臣眾說紛紜。
也有人趁機煽動百姓,說燕王是大楚曾經的戰神,這樣戰死的燕子,不配做大燕的戰神。
這樣的說法,這幾天在京城越演越烈。
這些站在街角拎著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的人,是要將這事情推向新的高度。
這件事情,一旦做成了,便會變成所謂的民意。
為君者,不可能無視民意。
而這樣的民意若是真的上達天庭,很可能會在朝堂再掀起是否要問罪燕王府的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