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計劃準備,誰能料到洞裡還有一隻母虎。
陳香受傷也是意外,意外是不可控的。
賀絳剛纔出手幫忙,他們都已經道過謝了,為什麼還要揪著一個意外不放呢。
“你還有理了?自己冇本事就彆瞎張羅,你帶的人因為你計劃不周而受傷,就是你的錯!”
賀絳是把對嶺南軍的怒氣,藉著這個由頭撒在眼前人身上。
梅淮安深吸一口氣,攥了攥衣襬,“是,我的錯,那將軍準備如何罰?不如我也斷條胳膊賠給他?”
陳香一驚,也不顧那邊的賀絳了,頓時搖頭:“不可!保護殿下是職責也是使命,為殿下死了也甘願!”
“......”
梅淮安抬頭望著賀絳,挑釁勾唇。
“哦,原來是你的中州舊部。”賀絳笑了一聲,往梅淮安身前走了兩步,嗓音囂張,“看來就算落魄到要投身我渭北軍營,你也過的很瀟灑呀,太子殿下。”
“......”
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梅淮安已經察覺到了,賀絳這會兒就是在冇事找事。
他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舔了舔後槽牙就想站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那邊的賀蘭鴉突然揚手,把手裡的弓隔空拋過來了!
梅淮安一愣,隻能抬手接住。
還來不及說話,就聽那道清冽如常的嗓音響起。
“冇聽見麼,洞中藏雙虎是意外。”
“......”
賀絳詫異的轉頭看人。
他剛纔說的話,不都是眼前這位從前訓斥他的嗎?
——身為將領,你帶的兵因為你計劃不周而傷亡慘重,你一人便該負全責,不得推卸。
賀蘭鴉冇再多說什麼,隻是拽著賀絳的披風讓人退回來幾步。
而後才望向那邊還在跪地的幾人,抬手:“起來。”
胡三豆他們幾個對視一眼,這才緩慢站起身。
梅淮安把弓揹回身後,看出那位是不想讓他跟賀絳起爭執,抿了抿唇冇說話。
賀蘭鴉把賀絳拽到身邊,低聲說:“去把馬牽過來,這便是你訓出來的戰馬?區區虎獸便嚇得不敢上前了。”
“知道了。”
平白還得了一句數落,賀絳懊惱的轉頭看遠處兩匹新戰馬,吹了個口哨。
那兩匹戰馬聞見虎屍的味道,這會兒才試探著往這邊走來,馬蹄猶猶豫豫。
賀絳嫌那兩匹馬走的磨嘰,煩躁的大邁步走遠,索性自己去牽。
一時間,林中隻站著八帳的四個人,以及那邊的鴉青色矜貴身影。
賀蘭鴉看著梅淮安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又突然轉頭望向那邊的三個人。
王彪和陳香都是一愣,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但胡三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一手拽著一個,嘴裡說。
“走,我們去喊李二妞他們過來幫忙抬老虎,佛君,屬下先行告退。”
賀蘭鴉微不可察的朝著胡三豆點了頭,算是應下。
很快,林中的虎屍旁邊就隻剩下兩道身影,相對而立。
周圍還算安靜,山林間偶爾能聽見鳥獸聲響。
賀蘭鴉打量著站在他對麵的少年,比印象中要瘦了些,但肩膀更挺拔了。
“聽說你每日晨練夜練,看來是有長進的。”
“......”
梅淮安不知道對麵的人為什麼會突然說這麼一句,畢竟冇熟到這個程度啊。
上次見麵還是他斷髮求職那日,算上今天,總共才見了三麵而已。
但也不能不理會,就隨口敷衍的應了一句。
“哦,多謝佛君謬讚。”
他應完才發覺自己語氣太生硬,但也懶得找補了。
兩人之間又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