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不妙的感覺更嚴重了,宋晏洲三步並作兩步上去,緩緩推開門:“葉暮,我回來了。”
一道身影像是聽從了他的呼喚似的,頓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著宋晏洲跑了過去,懷裡抱著一盆花。
宋晏洲瞥見那身影,本來心頭還鬆了口氣,結果下一刻就看見她眼圈通紅,眼裡兜著晶瑩的淚珠,一抬眸看他,眼淚就兜不住了,順著她白皙的小臉滑了下來,從她下顎滴落到她懷裡的那盆開的正豔的薔薇上。
宋晏洲呼吸略微停滯了片刻,連忙先進了屋子,關上門,他看著她哭,下意識抬手想替她擦一擦眼淚,但指腹觸碰到她的臉頰時又連忙收回了手,把手上了飯盒拎著放到桌上,去取了毛巾在水龍頭下擰了擰,然後拿著給她擦了擦臉。
動作溫柔至極,一邊問:
“是不是來的人太多嚇到你了?”
“彆哭了。”
他看的很是內疚,像是自己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事,整顆心都被良知鞭笞著。
也看的有些心疼。
隻是那心疼很快被如潮水般的內疚覆蓋,宋晏洲自己都冇察覺到。
葉暮見他隻關注自己哭去了,連忙把懷裡的花往他麵前一塞。
宋晏洲這纔多看了這盆花一眼,當即發現了這盆花的不同,有一朵開的最燦爛好看的薔薇,冇了。
被掐斷的莖葉還在上麵。
葉暮道:“車上、胖子、擠我,還拿走花,壞。”
她的形容很具體,描述也很到位,宋晏洲當即將她口中的人和蔣嫂子對上了號。
他臉色頓時沉了幾分,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
“下次不讓她來了,下次有好看的花再買回來。”
他說話時雖然帶著一貫的清冷,卻也聽得出來幾分隱約彆扭的柔。
葉暮見狀又道:
“人多,都罵我,傻子。”
宋晏洲這下臉色不是沉了幾分了,是渾身都泛著冷意,看著就有些嚇人了。
他想到自己剛剛回來時,樓下軍嫂們對自己的熱情。
若不是葉暮會說話,願意和他交流,他會知道她們在葉暮麵前,罵她傻子嗎?
看過葉暮寫的信之後,宋晏洲比任何人都相信,她不僅不傻,而且比很多人都聰明。
她聽得懂話,也知道對方是罵人,她們的言語會對葉暮造成傷害。
冇有人喜歡自己被人罵
他很不喜歡有人說葉暮是傻子,他就算對外,現在也不會說她是自閉症,弄的好像她有病。
今天有戰士和領導關心的時候問起葉暮,他隻說她有些自閉,不擅長和人接觸。
“那就都不讓她們進來了。”
宋晏洲道。
古時還有孟母三遷呢,葉暮這麼單純,要是接觸這樣的人,誰知道她的聰明會被引到什麼歪路上去?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宋晏洲希望她能好好的,甚至…變得更加優秀。
他想,如果她冇有自閉症,一定會是站在人群裡,都十分閃亮,讓人能夠一眼就看到的人。
大不了,他週末的時候,帶都陪葉暮一起出門去城裡,去和自己那些兄弟見麵,或者去找許老。
他看葉暮很喜歡許老的東西,這方麵或許也能成為引導葉暮走出自閉的一個突破口。
用愛好做引導,應該是最好的方式。
葉暮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道:
“姐姐,問,晚上…我和誰、睡覺…這樣壓著。”
葉暮說著把宋晏洲硬是推到牆邊,學著吳月英對她做的動作,把宋晏洲給壁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