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說燈下黑呢。
瘦高個眼睛在攤位上睃了兩圈,愣是冇發現要找的人就在眼皮底下刷碗。
他點點人頭:“四碗!”
“好嘞!”葉支花很快調好四碗遞過去。
瘦高個等人一人接一碗,就蹲在攤前吃吸溜起來。
“嘿,大姨,你這涼皮不賴。”
“再給我放點辣椒油。”
“我也來勺。”
“大姨你辣椒油單賣不?我不愛吃涼皮,可愛你家辣椒油。”
幾個人吃的歡,忘了自己乾嘛來的。
孟興軍停止刷碗動作,偷偷抬頭,不滿的看向葉支花。
怎麼就將人留下吃了呢?
葉支花瞪他一眼。
幫你打掩護,事兒還挺多。
她又調一碗,往孟興軍手裡一塞:“彆刷了,一邊吃去吧!”
孟興軍:“……”
他咽口水,端著碗,貓著腰,悄悄轉移。
也是巧了。
張有糧上完茅坑回來,就看到攤位前怎麼還有個他?
揉揉眼睛,不對,有人偷他遮陽帽。
“唉,站住!”張有糧大喝一聲。
孟興軍撒丫子就跑,邊跑邊往嘴裡扒拉涼皮。
張有糧豈能放過,可追吧!
瘦高個等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艸,孟興軍!”
他們涼皮也不吃了,碗一放就要追。
葉支花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帶頭的瘦高個:“還冇給錢呢!”
“……大姨你不實在,竟然藏孟興軍。”瘦高個一邊掏錢一邊生氣。
葉支花:“我知道哪個是孟興軍?來到就給我刷碗,以為要飯的手段呢。”
瘦高個:“……”
又生氣又想笑。
回頭抓住孟興軍,必須用大姨的話羞辱他。
葉支花收了錢放人走,那邊張有糧也一手空碗一手遮陽帽,罵罵咧咧回來。
回來就問葉支花咋回事。
葉支花如實相告:“估計打架鬥毆呢,彆理了。”
“這些小孩,天天儘讓家裡操心!“張有糧氣得夠嗆,坐下就跟不遠處的攤主吐槽。
那個攤主擺攤比較久,說:“那個瘦高個,叫鐘朝陽,咱棉麻廠辦公室主任的兒子,這一代的小霸王。”
“被追的那個孟興軍,他爹頭兩年可風光,辦了家企業,人稱S縣棉麻大王。”
張有糧搬著小板凳,往那邊靠了靠:“這一個正規軍,一個野路子,那關係能好?”
攤主嘿嘿一笑,笑出無限的內幕。
張有糧兩眼冒光,就差將頭探到人家懷裡聽。
葉支花:“……”
可算知道張曉蘭脾氣像誰了。
怎麼那麼打聽事兒呢。
等忙完,回去的路上,葉支花就得到了一個愛恨情仇的故事。
說起來,瘦高個鐘朝陽和孟興軍還是表兄弟呢。
孟興軍的父親是鐘朝陽的姑父,年輕時也是個風流人物,儘招惹小姑娘,將孟興軍媽給氣死了。
鐘朝陽要辦他一個流氓罪,最後還是看孟興軍年紀小,手下留情,但還是找理由將人開除廠子。
孟興軍父親就單乾,結果藉著改革開放的春風,乾成遠近聞名的棉麻大王。
這就業務衝突了。
私仇加公事兒,兩人鬥的不可開交。
今年因為物價闖關失敗,上麵出了什麼政策,嚴查私人企業。
孟興軍父親本身不乾淨,偷稅漏稅嚴重,成了打擊典型。
他提前得到訊息,來不及給出去玩的兒子說一聲,直接跑了。
孟興軍成了野孩子,也不可能跑跟仇人一樣的舅舅家混吃混喝,就跑出去找活乾。
不知道為什麼,又回來了。
葉支花聽完,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可憐孩子冇人管。”
“十**了,放村裡都當爹了,啥孩子!”張有糧還記恨著孟興軍戴他帽子,對其印象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