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開口：“不過還有一些造型不太好看的瑕疵品，您要是不介意，我給您拿？隻是看起來不太好看，但是我們店長親手做的，味道很好。”
林月儘職儘責地安利著陸梨歡的手藝。
她做的？沈榆川眼神一動。
“謝謝。”
“好的，麻煩您等一會，我去給您打包。”林月興高采烈說完，轉身去了櫃檯後麵。
在林月打包的時候，沈榆川一直安安靜靜站在那兒，身姿挺拔，氣質出眾，像個上帝精心雕刻的雕像。
後廚與店內相連的門口被一塊簾子擋住了，他看不到裡麵的情況，聽著乒乒乓乓的碰撞聲，隻知道裡麵那個身影忙忙碌碌的，像隻勤勞的小蜜蜂。
是她吧？
意識到與自己一門之隔的人是陸梨歡後，沈榆川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視線，跟膠水似的黏在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上。
趙欣欣眼尖，早就發現了他的不對勁，以為他也是陸梨歡的粉絲，特意來見她的，冇忍住好心問了句“你也是我們學姐的粉絲嗎？需要喊她出來和你拍照嗎？”
陸梨歡一早就交待他們如果有粉絲想拍照，儘管叫她，不能讓喜歡她的人空跑一趟。
陸梨歡戴著手套在洗東西，水龍頭的聲音嘩啦嘩啦的，她隻能聽到外麵隱隱有說話聲，於是扯著嗓子問了一句。
“欣欣，是有顧客嗎？”說著她摘下手套洗手，似乎是想出來看看。
原本冷靜的男人一聽見悅耳柔和的清麗女音後，身上清冷淡然的氣質猛地一變，低垂著頭壓低聲音飛快說了一句：“不用。”
正巧這時，林月將打包好的蛋糕遞過來“好了，給您。是新店活動，免費贈送的，祝您用餐愉快。”
沈榆川聽著後廚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接過蛋糕的手都是抖的，內心被糾結地撕扯成兩半，一半讓他留下，一半罵他怎麼好意思以這副樣子出現在她麵前。
他臉色青了又白，睫毛輕顫，聲音發緊，接過蛋糕後，最終低低道了一句謝便逃似的轉身離開了，怎麼看怎麼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等陸梨歡從簾子後探出身來時，隻能看到他像晚上十二點就得匆忙離開的灰姑娘似的背影。
“怎麼了？是客人還是粉絲啊？”陸梨歡好奇問了句，幾縷被打濕的髮絲黏在粉腮邊，顯得那張小臉格外白淨。
趙欣欣搖頭“我問他是不是學姐你粉絲，他也冇說，就說了句不用合照。”
陸梨歡想起那匆匆一眼的背影，有些發笑“那應該不是吧，聽見我聲音後反而跑得飛快。”
林月興沖沖湊過來“不過學姐！他長得超帥誒！”
“帥也不能當飯吃，趕緊收拾好回去吧。”陸梨歡點點林月的腦袋，讓她彆花癡了。
另一邊，捧著蛋糕逃回車裡的沈榆川臉色微紅，呼吸急促，身後好像還能感覺到她的視線一般灼熱得嚇人。
他抬手地捂住不爭氣瘋狂跳動的心臟，可惜胸口處的躁動聲依舊急促，於是隻能認命地仰頭靠在駕駛座上，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隻是簡單一個眼神，就已經讓他潰不成軍了。
黑色的路虎像個沉默可靠的騎士，在暗中默默注視守護著美麗的公主，直至陸梨歡和兩個小姑娘結伴離去。
暗處，沈榆川降下車窗，幽深的眸子透過窄窄的縫隙遠遠看了一眼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背影，才終於捨得離開。
陸梨歡心有所感似地回頭。
“怎麼了學姐？”
“冇事，走吧。”陸梨歡疑惑地掃了眼四周，卻又冇發現什麼不對。
沈榆川不知道自己差點被髮現，哪怕冇有正式和她說說話，這匆匆一眼虛虛的背影和近在咫尺的距離已經讓他滿足到心臟酸漲。
等他帶著來之不易的小蛋糕回到彆墅時，或許是存了調侃他的心理，沈清源就坐在沙發上專門等著他進來。
“喲，不是不去嗎？”沈清源笑得特彆欠，似笑非笑望著滿臉冰雪初融的男人。
沈榆川聽見他調侃，迅速收斂了臉上細微的笑，輕飄飄斜了他一眼，又變成了平常在外人麵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沈清源的錯覺，總感覺他在有意無意炫耀手裡那塊蛋糕。
嘶——行，對人家小姑娘就春風拂麵，和顏悅色，對他就一張死魚臉是吧？
沈清源發出一聲弟大不中留的唏噓，但看著沈榆川終於有了幾分人氣，心裡還是替他高興，猜測道：“這麼開心？跟你家梨梨說上話了還是見著麵了？”
“……”
沈榆川將外套隨手丟到沙發上，小心翼翼將那塊蛋糕穩穩噹噹放在茶幾上，聽見沈清源的問話後動作一頓，半晌抿著唇搖頭。
沈清源：“……你連人都冇見上還一副懷春的模樣？”
沈榆川目光冷冽地飛快掠了他一眼：“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不是時候，還是你不敢？”沈清源挑眉反問。
沈榆川原本在擺弄著小蛋糕，聽到這句話後被戳中心事一樣，身影頓時僵住了。
沈清源又問：“那她還記得你嗎？”
偌大的彆墅內像是隻有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沈榆川側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隻露出小半張白皙冷俊的側臉。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發出的光明亮璀璨，光影落在他身上，細細描繪勾勒著這個男人精緻的眉宇，緊抿的薄唇，卻又好像照不亮他。
他不回答，客廳就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沈清源問完之後便等著他的下文，結果等得耐心快告竭也不見沈榆川有開口的意思。
他以為聽不到回答時，一道又輕又淺的聲音驀然幽幽地響起。
“不記得了……”
低啞的聲音，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