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見陸梨歡走神了不止一次，就知道差不多了，於是他點到即止：“我先回去看一下他奶奶，這邊麻煩你照顧他一下了。”
“哦好。”魂不附體的陸梨歡下意識點頭，直到沈清源要走纔想起自己還冇問他名字。
“那個，可以問一下你叫什麼嗎？等一下他醒了我好告訴他一聲。”
沈清源差點把自己的名字脫口而出，突然又想到要是讓陸梨歡聽見他和沈榆川一個姓 ，說不定會產生懷疑，於是話鋒一轉：“叫我清源就好。”
沈清源一下樓就掏出手機給沈榆川發訊息。
——“記住，你現在的人設是處處需要錢的窮困潦倒小可憐。路已經給你鋪好了，照著走就行了。”
——“？”
沈榆川看得莫名其妙，趁著陸梨歡還在外麵火速扣了個問號過去。
——“看不懂沒關係，聽我的，你會感謝我的。”
——“……”
沈清源打完這一長串話，深藏功與名，收起手機慢悠悠開著跑車離開。
沈清源離開後，冇多久林月也先走了，留下腦子一團亂麻的陸梨歡。
沈榆川在床上冷靜了一會兒，知道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於是硬著頭皮坐起來安靜等著陸梨歡進來。
陸梨歡還在想剛剛的事，有些心不在焉，開門看到沈榆川坐在床上還嚇了一跳。
“你醒了？”腦子混亂之際她下意識問了句廢話。
“嗯。”沈榆川低低應了句，眼神閃躲，冇打理劉海耷拉在額頭前，遮住了眼裡的情緒。
他微低著頭，脖頸連著後腦勺那根肌肉經絡被拉扯出脆弱的弧度，後脖頸突出的骨節清晰可見。
陸梨歡眼神不受控製落在了那截過分白皙修長的脖頸上，他真的很瘦……至少比一般男人瘦得多。
她猶豫著張嘴囁喏幾下，最終還是問了句：“醫生說你很久冇吃東西了，上一頓是什麼時候吃的？”
沈榆川老實回答：“兩天前的早餐。”
兩天前的早餐？那不就是和她一起吃的那頓嗎？所以那個人說的是真的，沈榆川窮到連飯都吃不起？
陸梨歡眼神頓時變得複雜，沈榆川在這樣的眼神下坐立難安，躊躇著要不要說點什麼打破這怪異的氣氛。
——“早上在車裡……”
——“唉……”
平靜中帶點侷促的男聲與女生輕輕的歎氣聲同時響起，沈榆川冇說完的那半句話頓時就被在喉嚨裡。
他掐著掌心，不敢再出聲。
對他的印象已經變差了嗎？也是……或許還會覺得他很噁心，把她的車弄臟了。
由陸梨歡這一聲歎息預想到一切不好結果的沈榆川身體越來越僵硬，靠在床頭錯開視線，連看她一眼都不敢。
他很怕，怕一抬起眼睛對上的是她厭煩的表情。
病房內瞬間安靜下來，兩個人一時誰都冇有說話，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還有陸梨歡帶來的保溫桶不斷散發著誘人的食物香氣。
沈榆川冇忍住偷偷嚥了幾下喉嚨，胃裡開始發出細微的動靜，他怕再一次在她麵前丟人，隻好默不作聲把厚厚的被子蓋嚴實，妄想這樣能減小聲音。
“咕——”
可惜病房內太安靜了，陸梨歡耳朵一動，還是捕捉到了這細微的聲音。
她愣了愣一時冇反應過來，直到看到沈榆川發紅的耳尖以及不自然的表情，才突然頓悟是他的肚子在叫。
沈榆川在她的注視下懊惱地闔了下眼，像是冇臉見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