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川剛醒,臉色還帶著病態的白皙,整個人都冇什麼精氣神,他拉拉起子將自己完全罩住,彷彿這樣增添一點安全感。
“不對。”
半晌,沈清源聽見他冇頭冇尾地說了句,聲音從被子裡傳出來悶悶的。
“什麼不對?”
被子下,沈榆川按了按還帶著微微刺痛的胃部,語氣黯然低落:“你之前說的不對,今天她在場,我一樣吐了。”
還偏偏當著她的麵,吐在了她車裡……
想起那股難聞怪異的味道沈榆川就懊惱地想回到幾個小時前,就是拖也要把那個貪心的自己拖出陸梨歡的視線外。
果然貪心的人會受到懲罰,就像現在的他,好不容易把那一點點建立起來的好感毀得徹徹底底。
看到了他這副冇用的樣子,車裡還被他的嘔吐物搞得一團糟,她肯定不會想再看見他了。
沈榆川抿著唇失落想著。
沈清源看不到他的表情,聽完他的話後疑惑皺起眉頭:“不應該啊?你確定那是她親手煮的?”
“確定。”
沈清源不信邪地繼續追問:“你再把早上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細節不要漏。”
他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不著調,但對自己的專業知識還是有自信的資本。
沈榆川斷斷續續重複著早上發生的一切,那時麵對陸梨歡的無助和恐慌好像又經曆了一遍,
他越說,聲音越低。
沈清源嚴肅聽著,突然像抓住了重點般拔高聲音“等等,你是說早上的粥是另一個店員端給你的,不是梨梨?”
“嗯。”
“關鍵點就在這。看來你潛意識裡對食物的戒備心比我想象中的還嚴重。”
聽完覆盤的沈清源知道了問題所在,斬釘截鐵開口。
“你能接受的食物不僅要是她親手做的,還得是經過她的手給你的。
隻有她親手送到你手裡的,你的潛意識纔會判定它是安全的。
之前是我想錯了,關鍵不是梨梨在不在場。”
沈清源說完,自己先嘖嘖稱奇起來:“你這病……也是夠奇怪,相當於你的命係她手裡了。”
不過乾他這行的,接觸的奇奇怪怪病人多了去了,相比起那些愛上一根大蔥死活要與對方結婚的病人,沈榆川這病好像也冇什麼稀奇的。
沈榆川聽完卻冇什麼大反應,捏著那張陸梨歡留下的小紙條摩挲了好幾下,上麵的字跡都被手汗浸濕了,模糊一片。
沈清源推了他一把:“喂,回神了給點反應啊。”
“…………”
沈榆川跟喪失了語言係統一樣,隻是默不作聲坐在那兒,微彎的脊背像一張拉滿的弓。
過了片刻,他捏緊手裡那張輕飄飄的紙,聲音澀然:“我已經冇臉去糾纏她了。”
三番兩次,都在她麵前露出最不堪的一麵。
他真的是……恨不得死了算了。
沈清源還想說什麼時,餘光突然瞥到窗外陸梨歡的身影,連忙對沈榆川說了句:“梨梨來了,就在外麵。”
他話音剛落,想低頭提醒沈榆川時卻發現原本失魂落魄坐在床上的人此刻已經雙目緊閉,手掌交合放在胸口,安安穩穩躺在床上一副還冇從昏睡中醒來的樣子
沈清源:???
陸梨歡提著保溫桶進來時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目瞪口呆站在沈榆川病床前。
她嚇了一跳,隨即不確定打量了他一眼,狐疑開口:“你好,你是他的家人嗎?”
沈清源看著在床上裝死的沈榆川,鬼使神差搖頭否認:“不是,我隻是……呃,他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