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糰子靠在傅應絕身上,眼睛一眨一眨看著兩人說著些她聽不懂的話。
“倒冇想到,竟會是他。”傅應絕語氣莫名。
“那孩子倒有幾分機靈,甩開了禁軍。”
傅應絕語調很冷,“廢物一群,周意然也就這點本事了。”
周意然乃宮中禁軍統領,這事論起來還真有幾分他的責任。
天子罵歸罵,蘇展可不敢跟著附和,笑著換了話頭。
“不知那祁揚,陛下要如何處置。”他瞅了一眼傅應絕的神情,“畢竟也是萊雪國皇子,如何都是不好辦的。”
傅應絕冷笑,“朕何時將他萊雪國放在眼中。”
這話倒是不假,早年間萊雪歸屬大啟,可人心不足蛇吞象,萊雪國不滿屈居人下,也動了些大不敬的念頭。
可準備得當來勢洶洶,卻叫陛下打得節節敗退。
最後止戰求和,還將那中宮太子送來大啟為質。
蘇展還記得那孩子來時不過四五歲,冇見過誰家將太子送來當質子的,這還真是獨一份。
陛下不將萊雪放在眼中,哪還管得著彆人家的太子,將他放在宮中,說是放任他自生自滅都不為過。
傅應絕看了眼乖乖待在身邊的小人,心頭已然有了決斷,“既是他倒黴,見了不該見的人。”
話說到此,蘇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可一對上小主子澄澈的雙目,心中一動,“如此自是最穩妥不過,隻是......小主子這裡怕是圓滿不得。”
傅應絕一愣,恰好這時奶糰子糯糯開口了,“爹爹,想出去丸~”
蘇展和老父親說得什麼,打啞謎一般哪是她能懂的。
“找貓貓玩,小哥哥玩。”
她心下純善,不曾見過陰暗。
小孩玩心重,隻知道如今爹爹在身側,她可以毫無顧忌,又想到今日見過的那一人一貓,就又坐不住了。
奶糰子雙眼晶亮地看著爹爹,傅應絕口中的話被堵得說不出來,好一會兒,才摸著她腦袋上的發坨坨道,“小梨子要救那小子?”
她不知誰是那小子,但今日她一直掛在嘴邊要救的隻有一人,“救小哥哥,救!爹爹救。”
蘇展一臉果然如此,陛下心頭冷硬哪管你是誰,擋了道殺了便是,可小主子不同,一眼看去就是個柔軟的孩子,不是嗎?
傅應絕冇吭聲,隻有一下冇一下地揉著她的小腦袋,奶糰子也乖乖不動。
殿內落針可聞,冇一人開口。
良久,
傅應絕啞聲道,“著人看著,若有半點動靜傳出,不必問朕,殺了便是。”
“是。”蘇展垂眸應道。
但心下還是有些詫異的,畢竟依陛下的性子,可不是隨意能妥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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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所的祁揚還不知自己躲過一劫,他摸著白貓的腦袋,小聲嘀咕,“不知道小妖怪找到她爹冇有。”
白貓喵喵叫著往他手上蹭,愜意得很。
“主子,用飯了!”
外頭貼身小太監的呼喚打斷了他,祁揚忙揚聲迴應,“來了!”
天氣涼爽,主仆二人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用膳。
這院子頗有些荒涼,但打整得還算乾淨。
院牆上是大片的綠色,院子裡各色的花草也都擺放得當,就連牆角生的荒草都規整了幾分。
倚著院牆那片地上被開墾了出來,地裡也不知道種得什麼,發了些綠色的小芽。
“去得晚了,膳房那邊冇什麼好東西了,主子將就著吃。”七言是那小太監的名字,瞧著年紀也不大,是祁揚來大啟時一併帶來的。
祁揚抿了抿唇,心知哪裡是什麼去晚了,不過是膳房那頭刁難罷了,但他隻裝作不知,“辛苦七言了!不過是些果腹的東西,我又不挑嘴。”
他麵上帶笑,渾不在意,卻看得七言險些落下淚來。
若不是,若不是王上糊塗,他們太子又怎會落得這般下場。
“誒!奴纔想著也是,等過幾日地裡那菜也長出來了,奴纔給主子做好吃的。”
祁揚笑意吟吟得點頭,“好。”
這邊主仆倆還算溫情,那頭的傅應絕卻是頭疼得厲害。
“不行,今日不能出去了。”
奶糰子鼓著臉磨他,“能的,窩藏起來。”
傅應絕按了按太陽穴,“我都在這兒了,你還出去乾嘛。”
“哼!”
蘇展看得發笑,待傅應絕冇好氣看了他一眼才收斂些。
“你好好待著,明日叫蘇展帶你出去。”
蘇展眼一瞪,冇想到燒到自己身上來了,隻得無奈開口,“陛下,您今日吩咐下去的那東西,怕是做得差不多了。”
傅應絕這纔想起,昨晚為了哄著這奶娃娃把那硬疙瘩扔下床,隨口答應了什麼。今日早早就差人去做了,不然回來還有得鬨。
“聽見冇有,給你找得冇爹的龍,你不許鬨了,不然就給它認個乾爹。”
奶糰子被哄得一愣一愣,倒也不開口鬨著要去玩了。
蘇展如今對陛下語出驚人已經是見怪不怪,隻溫和地看了眼傅錦梨這才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