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的。
祝穗歲順從心願。
在人群中,滿懷少女心的指向了陸蘭序。
等到了祝穗歲的法定結婚年紀,陸蘭序批了假期抽空回來,兩人去領了證,辦了婚禮。
就這樣,她成為了陸太太。
七九年正逢中越戰爭,陸蘭序在家裡待了三天就走了,並冇有帶上她。
祝穗歲心裡很是歡喜陸蘭序,其實很希望能隨軍,可陸蘭序不提,她便也不敢說,生怕惹了丈夫不快。
她一個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四九城裡,心裡的酸楚並不少。
這裡和鄉下很不一樣,無論是人還是事物,說實話,祝穗歲都很不習慣,而且陸家是大家族,規矩也不少,她又是和公婆一起生活的,小門小戶的出生,出醜鬨洋相都是常態。
祝穗歲隻好告訴自己,那就多學習,多努力,不給陸家人丟臉,最重要的是不給陸蘭序丟人。
她知道。
自己的丈夫很優秀,年紀輕輕就已經在軍中擔任要職,前途不可限量。
若不是因為自己爺爺的那一份恩情,她這樣的條件身份,這輩子都夠不上陸蘭序那樣驚才絕豔的人。
兩人之間巨大的身份差異,加之丈夫常年不在身邊,周圍人不懷好意的對待,甚至是陸家人對她的不喜。
讓祝穗歲開始變得患得患失。
她拚了命的想要做好陸太太這個位置,想替陸蘭序照顧好家人,在四九城絕不給陸家抹黑,哪怕有人嬉笑嘲諷她,她都隻會咬牙吞下這些委屈難過。
就這樣過了二十年。
陸蘭序一路扶搖直上,成為軍區裡最年輕的一把手,又早早的接手陸家這個大家族,成為了陸家掌舵人。
饒是四九城,都很難出第二個他這樣驚豔的人物。
隻是可惜。
她作為妻子,卻並冇有為陸蘭序生下一兒半女。
祝穗歲什麼辦法都試過,一開始是和陸蘭序商量,但丈夫總是以現在不是最好時機的話搪塞她,後來她就偷偷的紮破套子,卻仍然冇有懷上孩子。
再之後,她又開始去找各種所謂的神醫,想要通過吃藥懷上孩子。
卻被陸蘭序發現了。
那日,陸蘭序把一份單子遞給了她。
是他不能生育的病例。
芝蘭玉樹的男人站在她麵前,嗓音低沉。
“穗穗,彆再亂吃藥了,我們就這樣一直過下去,好麼?”
當時祝穗歲信以為真,還為此難過,自己並不能和自己愛的人有個孩子。
但她怕陸蘭序傷心,再不敢提起生孩子的事。
這個訊息,陸蘭序很快就放了出去。
到底是停了陸家的催生,對祝穗歲自然也友善了起來。
隻是很久以後。
祝穗歲收拾東西時,卻無意中發現了一張早已泛黃的結紮手術單子。
祝穗歲這才知道,原來不是陸蘭序不能生,而是他不想和自己生。
他竟然這麼討厭自己,討厭到連和她有個孩子都不願意。
當年,或許真的是自己強求了。
這些年來,跟陸蘭序生活在一起,祝穗歲多少也知道他的為人。
陸蘭序雖然清冷,人品卻極佳。
因為他的優秀,陸家遲早是會交到他手裡的,所以陸蘭序逐漸的開始代表陸家,但凡陸家人有事,他都會出麵處理。
在軍區裡。
無論是戰友還是同事,甚至是其他單位的人,隻要接觸過陸蘭序的,都是誇讚他的。
這樣一個人。
就算不愛自己,卻也能順從責任娶了她。
隻是不想和她有個孩子罷了。
可祝穗歲愛他啊。
從十七歲那年見到陸蘭序,她就知道自己徹底淪陷了。
這些年來,支撐著她過這樣的生活,都是源自於對陸蘭序的愛。
年少時就驚豔了的人,愛意隨著歲月並冇有減少,反而漸長。
可如今這個夢破碎了,她還要抱著一地的碎片,去哄騙自己繼續這段失敗的婚姻麼?
她做不到。
這些年試圖去捂熱對方的想法,在這一刻,都成了癡心妄想。
這一次,夢是真的該醒了。
所以她有了離婚的念頭。
不過後來……
想到這。
祝穗歲發現自己的腦袋,劇烈的疼痛了起來,她有點想不起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隻依稀記得,那晚自己是打了電話給陸蘭序,打算第二天等他回來,就跟他提離婚的。
隻是冇想到。
再睜眼自己竟然就重生了。
此時。
門外敲門聲突然響起。
祝穗歲愣了一下,心想:是陸蘭序?
想到這個男人。
她的情緒又不自覺的起伏。
祝穗歲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嘲諷的勾起了唇角。
半晌後才平靜下來,“來了。”
這會兒。
她已經平複好心情,接受了重生的事實。
或許是上天都憐憫她,所以纔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這一輩子。
她決定改一個活法,不再把一顆心都放在陸蘭序身上。
什麼狗屁愛情。
見鬼去吧。
老孃不稀罕!
祝穗歲要離婚,現在就離婚,立馬跟陸蘭序提離婚!
她現在才十九歲,還有大把美好的時光,乾什麼不行,非要在一個男人身上吊死?
等離了婚,祝穗歲就去找十七八個小鮮肉,好叫她痛痛快快的享受美好人生。
既然決定了要離婚,她不想拖泥帶水。
或許這樣,對陸蘭序也是一種解脫,他可以去追尋自己的幸福。
現在他在家正好。
畢竟離婚這個事情,她得先和陸蘭序提出來,兩人都商談好了,辦手續自然就快了。
思及此。
她抬腳往前,準備去開門。
隻是一動,就發現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痠痛。
昨晚活色生香的記憶頓時映入腦海。
她立馬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遍佈曖昧的痕跡。
足以證明昨晚的激烈。
祝穗歲:“……”
所以昨晚上自己就重生了,那一切並不是夢?!
想到這點。
祝穗歲深呼吸一口氣,麵無表情。
“無所謂,隻要我不認賬,那就是冇乾過。”
大不了就裝傻。
問就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會兒的祝穗歲,頗有拔掉無情的渣男潛質。
祝穗歲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才走到了房門前,拉動門把手,將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