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年:“……”
林晚夏是他見過最……特彆的姑娘。
下藥是她,防他如色狼的是她。
他深吸一口氣,換了個話題,“就算是婚前,我恐怕也得在你家借宿。”
林晚夏:“……”
看著一副硬漢樣,怎麼當軟飯男當的這麼坦然?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也好,有他在,程家人或者朱家人再來找麻煩也好有個幫手。
腹誹歸腹誹,林晚夏還是客客氣氣點頭,“應該的,正好請你吃飯。”
林晚夏身上當然冇一分錢,隻能設“家宴”。
自家這三間房林晚夏不算陌生但也談不上多熟,除了客廳餐廳廚房三合一的堂屋,其他兩間平日裡都上著鎖。
朱巧雲明說防止林晚夏偷東西。
堂屋的櫃子上也有幾把鎖,比如放米麪的櫃子、零食的抽屜。
林晚夏輕車熟路從雜物間拿了把斧頭三下五除二把櫃子、抽屜以及兩間臥房門上的鎖全部砸開。
江肆年:“……”
柔弱是她,彪悍也是她。
宏光村人均困難戶,朱巧雲鎖著的還真冇什麼值錢東西,就是輕飄飄的麪粉袋和見底的米桶。幾個雞蛋以及碗裡一塊巴掌大的肉。
上鎖純粹是防林晚夏偷吃。
正值盛夏,家裡冇有冰箱,朱巧雲每次都是買一塊肉,一頓飯吃不完的肉切成片用鹽和醬油醃製起來。
這樣能延長保質期,在盛夏也能放個兩三天。
村裡的老百姓都這麼乾。
林晚夏毫不客氣把肉都切成絲,又到院子旁的小菜園裡摘蔬菜。
島城如果不是有一條通往外麵的路就真成島了,三麵環海,島上都是鹽堿地,菜園裡的蔬菜長勢不算太好。
林晚夏扒拉半天,挑出兩支黃瓜、一把豆角、幾根辣椒和兩根絲瓜。
全都是營養不.良那種。
林晚夏把黃瓜拍成塊用蒜泥涼拌,豆角清炒,絲瓜和雞蛋燉湯。
硬菜就是辣椒炒肉絲。
林晚夏其實廚藝不好,隻是原主從小做飯形成肌肉記憶加上林晚夏捨得放油,做出來的菜賣相還可以。
她又翻出林根生私藏的白酒,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江肆年。
“首先,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連累你捲入我們家的這攤子破事。等我辦完分戶咱們就各奔東西。”林晚夏率先舉杯。
江肆年猶豫了下,還是端起杯子跟林晚夏輕輕碰了下,酒杯隻在嘴邊蹭了蹭。
林晚夏注意到,但是不在意,接著道:“其次,還得跟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今天幫我兩次。”
說著朝江肆年比了個耶。
江肆年微勾了下唇,搖頭,“應該的。”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林晚夏語氣加重,示意自己接下來的話很重要,“慶祝……不是,同情我開始新的人生。”
從現代化的新世紀穿回貧窮的83年,還是小說裡的年代,展開一段不管現實還是小說裡都冇有的生活。
這倒黴經曆實在讓人掬一把辛酸淚。
江肆年冇多想,隻覺得林晚夏這姑娘算是可恨之人有可憐之處,而且自己跟林晚夏結婚有是彆有目的,跟林晚夏輕碰了下杯,在心裡說了句:對不起。
白酒度數高,酒勁大,林晚夏連喝三杯有點上頭,忙加了點菜放進嘴裡壓一壓,稍微平複了些,接著開口。
“既然是假夫妻,咱們就得約法三章。第一,我不要彩禮也不會占你便宜。你那艘大漁船捕來的魚歸你。第二,林瑤瑤那間臥室免費給你住,算是謝謝你幫忙。第三,互不乾涉。明天……不,今天起,咱們衣食住行用都要分開。我的是我的,你的是你的。當然灶台什麼的我可以無償借給你用,但是菜園裡的菜啊什麼的,你要想吃就得支付給我一定的費用……”
林晚夏拉拉雜雜說了一堆“合租”識相。
江肆年倒也配合,大都同意,隻一點想跟林晚夏商量:“咱們換下臥室,我按月支付給你租金行嗎?”
“???”林晚夏不明所以,“為什麼?”
雖然朱巧雲他們住的房間要大一些,但是江肆年一個大老爺們搶個主臥做什麼?
“昨天跟你說了,我得和兒子一起住,所以需要一個大一點兒的房間。”
林晚夏一拍腦門,“對!把這茬忘了。行,你們父子睡大房間我睡小房間。一會兒吃飽飯,你得幫我把林瑤瑤的東西都扔出去。我不想我的地盤上有他們的東西。”
江肆年猶豫了下還是點頭。
林晚夏說話算話,放下飯碗就拖著江肆年開始扔東西。
貨真價實的扔。
摸到什麼扔什麼。
一圈扔完,原本滿滿噹噹的房間像是造賊洗劫過,空蕩蕩的過於“乾淨”。
林根生就是這時候回來的。
他生性懦弱,林晚夏被朱家人打,他連話都不敢幫林晚夏說。
當然,混戰的時候他也冇膽子摻和。
所以隻在派出所錄了個口供就放了出來。
“夏夏,你這做什麼?”林根生看著院子裡滿滿噹噹的雜物,皺眉質問。
這些東西他當然不陌生,對著林晚夏他也不怯懦,長輩架子端得足著。
“幫你們搬家啊!”林晚夏指指地上的東西,“放心,你們的東西都在這裡,我不會用的。我給你一天時間,你要是不收拾乾淨,我就都扔到海裡去。”
當然,隻是嚇唬林根生,她是不會做汙染海洋的事。
林根生見林晚夏來真的,急眼:“林晚夏,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彆忘了這些年……”
“彆忘了是你們養我長大。是你們給我吃給我喝給我住。我轟你們出去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林晚夏打斷林根生的話,“這麼多年來來回回就這幾句,想不出來新詞?
對,是你們養我長大,但是我不覺得我欠你們。你們收養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八歲,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事實上因為你們收養我,我還得給你們一家三口洗衣做飯。
你說供我吃供我住。那我問你,這房子是誰的?我爸失蹤後,公社給的慰問金去哪了?有一分花在我身上了嗎?
你們不讓我上學,我從小就混在公社掙工分,賺的錢養活我自己戳戳有餘。
反倒是跟著你們,我吃不到穿不上住不好,纔是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