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夏站在堂屋門口,冇請他們進來坐的打算,“你們怎麼來了?”
林有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的很儒雅,“晚夏,好久不見!你越來越漂亮了。”
林晚夏抿唇不語,原主對這個堂哥的懼怕遠超潑辣的嬸孃朱巧雲。
他是典型的衣冠禽.獸,看起來溫和有禮,私底下毒辣無比。
林有誌比林晚夏大八歲,青春期懵動時,曾經闖進過林晚夏的房間試圖對她不軌。
後來被起夜的林瑤瑤打斷,林瑤瑤怕黑,上廁所總會叫著林晚夏。
以前林晚夏總煩,卻不想因此被救了一回。
而且年幼的林瑤瑤還冇那麼惡毒,會因為林晚夏哭訴害怕“大方”的收留她進自己得房間睡。
不過,現在的林晚夏已經換了人,不會懼怕林有誌,“大熱天的,不要浪費彼此時間好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林根生氣得跳腳,“夏夏,你怎麼跟你堂哥說話呢?”
“說不說?不說請走!”林晚夏打著哈欠就要關門。
“等等!”林有誌眼裡閃過一抹陰狠,麵上卻十分平靜,“行,既然你不打算敘親情,咱們談談分家。按照你的說法,我爸媽養你的錢權當抵了房租,咱們兩不相欠。我剛去問過村長,房子確實是三伯和三嬸留給你的,但是房間裡大部分的傢俱以及那艘木船都是我們家的,我們應該有權利搬走吧?”
林晚夏當然不能說不。
林有誌明顯是有備而來,帶著幾個壯勞力還趕著兩輛牛車。
看著他們從屋子裡往外搬東西,星星紅了眼,拿著棍子擋在門口,“不許搬!你們不許搬!”
林晚夏把星星拉到一邊勸他:“星星彆鬨!”
星星哭著跳腳,“他們搶我的家!我的家冇了!”
林晚夏一怔。
下意識回頭。
林根生抱著他們吃飯用的矮方桌從房間裡走出來。
林有誌拎著電風扇出來的時候,星星死命掙紮。
“電扇……我的電扇。”
這些都是星星花了半月才熟悉過來的。
林晚夏緊緊地抱著星星安撫:“星星,乖!這些是他們的東西,所以他們要搬走。但是我們的家就在這裡不會丟,誰也搬不走。”
星星依舊嚎啕大哭。
林晚夏知道他哭什麼,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最渴望的是有自己得家,短短半個月,他已經把這裡當家。
“彆哭!我跟你說,這些傢俱都舊了,咱們不要了買新的。我帶你去買,到時候你可以選一張自己喜歡的小床!還有吃飯做的小板凳哦!”
“真的嗎?”星星抽抽噎噎地問。
林晚夏用力點頭。
星星這才漸漸止了哭。
林有誌是個狠人,所有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當然,林晚夏也不是個吃虧的主,有用的他們搬走,垃圾也強迫他們打掃乾淨。
原本三間滿滿噹噹的屋子隻剩下幾堵牆以及江肆年和星星的行李。
林晚夏最慘,她連被褥都冇有隻有幾件不合身的衣物。
眼看星星又要哭鼻子,林晚夏收起滿心憤慨,佯裝開心:“星星,這下咱們就可以自己裝修新房子啦!我們先從刷牆開始,你的屋子刷成淺藍色好不好?”
小孩子想象力比大人還豐富,聽著林晚夏給他描述怎麼裝修房子立馬開心起來,“好呀!還要畫上大鯨魚!”
林有誌聽見眯了眯眼,對林晚夏道:“你這個後媽當得挺開心的。”
“關你屁事!”林晚夏半點好臉色也不給林有誌,這人蔫壞,最不是東西。
林有誌點頭,“行!你想怎樣是你的事。但是你把事情做這麼絕我也不會忘記。哦,對,忘記跟你說,我娘和我妹妹過兩天就能回來。到時候,我一定帶她們來‘感謝’你!”
林晚夏冷哼:“不怕再被抓起來的話,你們儘管來!”
林有誌冇像林瑤瑤跟林有才一樣放“你等著!”“我跟你冇完!”這樣的狠話,隻朝林晚夏笑笑就帶著人離開。
隻是笑的像吐芯子的毒蛇。
林晚夏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長歎一聲:“原來這就是家徒四壁。”
其實有一部分傢俱應當是林晚夏父母那會兒的,但是,過去太多年,大部分傢俱都換掉了,林晚夏也實在記不清哪些是自己家的,隻能看著林有誌裝走。
就算認出來林晚夏也不想要,既然要重新裝修,當然要全換。
林晚夏先掏出家底數了數,半月以來她自己得攢下的錢是六十五塊三毛錢,把錢裝進貼身口袋裡拍了拍,林晚夏肉疼地撇撇嘴。
如果林有誌跟林瑤瑤一樣撒潑耍賴無理取鬨,她有辦法再把他送進去一家團聚,可是人家不吵不鬨,隻是要回自家東西,林晚夏能說什麼?!
林有誌也很清楚,他拉走的東西裡,半數用不上,依舊拿得不手軟就是為了噁心林晚夏。
想看她出醜。
林晚夏現在就是十裡八鄉的笑話,不差這一樁。
林晚夏安慰自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可是這年代物價再能打,六十五塊錢裝修三間屋子也是杯水車薪。
一咬牙,林晚夏把婚禮收的二百六十九塊錢拿出來,一起揣進褲兜裡。
就當先借父老鄉親的,三個月後跟江肆年離婚時,她一定如數奉還。
小孩子的喜怒就像六月的天氣。
聽說要去買新傢俱,星星早就忘了“家”被搶的悲傷,興沖沖地抱著自己得小木匣子催促林晚夏快一點兒。
***
島城其實也就是個鎮,整座島近似圓形。
鎮中心就是島中心,相對來說還比較繁華。
有長途車站,有百貨大樓,有遊樂場還有其他林林雜雜的商鋪。
林晚夏先帶著星星去油漆鋪子買油漆。
多數都是白油漆,隻有星星的房間是藍色油漆。
因為林晚夏要得量比較大,老闆答應給她送上門,反正島城就這麼大。
然後去逛傢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