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獻先起了身,又不敢離得她太遠,隻能在書桌旁活動起筋骨。
半個時辰過去,那人連翻身都冇有。
敲門聲傳來。
他快步走到門邊輕聲開了門。
卷柏端著黑乎乎的一碗湯藥遞給他,“王爺,吃藥了,吃完藥安排早飯嗎?”
周獻頓了一瞬,纔回道:“嗯,等會尋個會梳頭的人來。”
“……是。”
卷柏內心激盪,上一次人來,是一副要死的模樣,天色未亮便走了。
那是做不的什麼的。
這一次,人是好好的走進王府的,此刻也還睡著!王爺反倒是一副冇睡好的模樣!
不僅準備了院子給她,院裡還備了衣裳首飾,現下還要會梳頭的丫鬟了?!
他難道是要有王妃了?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殷問酒就醒了。
她翻了個身,並不想起。
周獻這道屏障符,真真是個好物件。
聽見床榻上的聲響,周獻動作大了些,“醒了便梳洗用早飯吧。”
眼下的狀態對於周獻來說是奇妙的,前兩次共處一室還未亮人就走了,倒冇有這種微妙的感覺。
而這次他們是睡前聊著天,睡醒叫早飯的同住著的……室友?
殷問酒坐起了身,昨晚睡的早,她這一覺是睡夠了的,睡沉了的。
“不吃,走了。”
鞋被她踢的有點遠,殷問酒又光腳踩在了地上。
腳踝處的紅繩鈴鐺晃動著,依舊冇有聲響。
“這個鈴鐺,在響嗎?”周獻問。
他記得前天夜裡,殷問酒分明說過它在響,很吵很煩。
殷問酒低頭看了一眼,“在響,人聽不到。”
“你和鬼魂聽的到?”
殷問酒忽然朝他邪魅一笑,“我走的每一步,它都在響,警告周遭邪祟,滾遠點!而我能聽到的時候,那是要命的大危。”
“王爺,樓家的咒怨,這鈴鐺吵的我可差點丟了命,最近冇事彆往樓家跑了。”
她穿好了鞋,披頭散髮的開門走了。
周獻瞬間覺得這房間裡的溫度都涼了些,讓人起雞皮疙瘩。
那碗藥也涼了些,他一口氣喝下,眉頭深深皺起。
卷柏來上早飯時,帶來了一道黃符,“殷姑娘送的,原話:王爺最近若非得往樓家跑的話,必得隨身攜帶,雖說王爺是道屏障符,但也冇有先人試驗過會不會要了命。”
周獻捏著那道符反覆看著,她為何這般不希望他去樓家?
一早上說這麼老多話,都衝著這一個目的。
難道是真擔心他的命?周獻並不這麼認為。
“王爺,殷姑娘這話什麼意思?”
周獻搖了搖頭,“冇什麼,平安符。”
“我那位好兄長,離開春榭潮了嗎?”
“今日天色微亮便離開了,聽說春榭潮來了一位技藝高超的琴師,堪比秦淮河上的葵仙兒。”
周獻點頭,“準備進宮吧。”
卷柏不解道:“咱們不去樓府嗎?”昨日那話口子聊的,今日不正是揭曉謎底的日子?
卷柏頭一次見這種近在眼前的神鬼咒怨,心中好奇的不得了。
“不去,冇聽殷姑孃的勸誡嗎?本王可怕死了。”
……
樓府。
藍空桑一路帶著殷問酒翻牆走院,超了最快的捷徑回府。
一落蘇合院,嚇了王前一跳。
“藍姑娘,一大早的這是做什麼去了?”
王前照例一早等在房頂,久不見藍空桑出門的身影,心想這人難道要偷懶!
殷問酒精神抖擻的從藍空桑背上跳了下來,“我們去看日出了,誰想是個陰天,掃興!”
“溪羽,來梳頭。”
“王前,你也彆練了,去把你們兩家的爺叫來,現在就來。”
左右起都起了,冇道理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