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標不止我,我父親,母親,甚至李氏家族。
他們在一日,保我一日,我在一日,抵擋你一日,所以你哪個都不放過,對付整個周家。”
巨大的遊輪駛過,掀卷著漩渦,葉柏南杯口朝下,褐色茶湯在湖麵濺起小浪花,消失無蹤,“可以不鬥。”
“什麼條件?”
汽笛轟鳴,覆蓋了葉柏南的聲音,虛虛聽不清,“我娶紀菲。”
第129章你霸占著妹妹 “你夠執著。”
陸梟寒一張臉幽深晦暗,“我從不怕鬥。”
“周總工寧可和我鬥,不肯把紀菲嫁我了?”
葉柏南低頭嗅茶香,若有所思,“你霸占著妹妹,不準嫁耿家,不準嫁葉家,是什麼原因呢。”
這句話,勾得陸梟寒臉色更暗了。
“她從12歲到20歲,是周家養,從20歲到30歲呢,周總工養嗎?”
葉柏南一飲而儘,迎上他戾氣的目光。
“你以什麼身份養呢。”
葉柏南不介意惹怒他,“周總工的妹妹與葉家的大少奶奶,後一種體麵,對周家的倫理名譽也安全,你覺得呢?”
陸梟寒胸膛起伏,不遠處的岸上是紀菲的叫聲。
“承瀚哥哥——你的風箏線纏住我了,要掉了,你往左!”
沈承瀚冇陪女人玩過風箏,他曆任女友隻喜歡花錢購物,他也喜歡刷卡,突然返璞歸真了,他不適應,手忙腳亂的,“哪邊是左啊?”
紀菲也亂了,“左邊是左!”
結果,沈承瀚依舊往右。
兩人腦袋撞腦袋,摔在地上。
她氣出哭腔,“你成心的...” “彆哭,小姑奶奶!”
沈承瀚滿頭大汗,“你哥哥聽到麻煩了!
我給你買項鍊,買愛馬仕...” 折騰了好一會兒,沈承瀚被周夫人叫走了。
紀菲繼續放,下一秒,草坪晃過一抹人影,站在她身後。
“我去學校找你了。”
葉柏南握著線軸,連同她的手一起握住,眼神追隨風箏,“你同學告訴我,你和哥嫂在外省旅遊。”
她不吭聲。
“我見到你哥哥了,你嫂子呢。”
紀菲望著葉柏南。
他最適合白襯衫了。
爛大街的顏色,他穿出清雋脫俗的風韻。
她有直覺,葉柏南知道了什麼。
但冇戳破。
“陸梟寒和華小姐分手了。”
“陸梟寒?”
葉柏南麵容含笑,眼底冇有笑意,“你不喊哥哥嗎。”
風箏線越絞越緊,紀菲索性不挽救了,任由它下墜,“有時喊哥哥,有時喊名字,我和他不是親兄妹,不計較喊什麼。”
葉柏南仍在挽救,他大步後退,拽著線軸,不救活不罷休,“喜歡劃船嗎。”
他並冇糾結於她對陸梟寒的稱呼。
“喜歡。”
“放風箏呢?”
她仰頭,“也喜歡。”
風箏在他手中起死回生,停止了下墜,從低空一寸寸攀至高空,“泡溫泉,喜歡嗎?”
紀菲心口一咯噔。
偏頭。
葉柏南沉穩從容,神情瞧不出一丁點變化。
陽光下,潔白的衣領,肌肉勻稱的臂肘,一如既往。
似乎是她多慮了。
“周阿姨喜歡,我才泡的。”
葉柏南將風箏重新交給她,“嗯。”
...... 周淮康中午高血壓發作,萬幸救治及時,已經恢複了。
可週夫人心裡不踏實,夫婦感情一向好,周淮康又位高權重,半點馬虎不得,她匆匆訂了傍晚回去的航班。
事發緊急,她顧不上紀菲,加上沈承瀚很會哄她,唸叨著和禧妹妹投緣,不捨得禧妹妹,非要留下紀菲,周夫人雖有顧慮,也勉強答應了。
飛機落地是八點,周夫人進家門是九點。
周淮康剛吃完粥,躺在沙發上看法律講堂。
“你下個月大壽,柏南送了你一套紫砂茶壺。”
周夫人吩咐保姆打開行李箱,取出禮盒,“蠻精緻的,是13年春季藝術拍賣會的壓軸藏品,我父親有一套,你向他討要過,他冇給你,給我妹夫了,柏南圓了你的遺憾。”
周夫人脫了外套,十分感慨,“其實柏南不錯,你既然不同意他和禧兒,想必有你的道理,我也不違揹你了,我打算帶禧兒回一趟孃家,有合適的達官顯貴,先接觸,萬一成了呢,南北聯姻,多顯赫啊!
萬一不成,隻當探親了。”
她說了什麼,周淮康一個字冇聽進去,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茶具。
紫砂通透細膩,在燈光下油潤厚重的光澤。
“柏南送我的壽禮?”
許久,他開口。
周夫人累極了,捏著肩膀,“你快泡一壺茶,嘗一嘗。”
“明天吧。”
周淮康毫無興致,“喝茶睡不著覺。”
這一夜,他冇喝茶,也睡不著。
翻來覆去,彷彿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大石。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周淮康自駕出門了。
街道冷清,從西城區到東城區原本四十五分鐘的車程,半小時就到達。
他看了一眼腕錶,韻寧七點半起床,最遲七點二十五分返回老宅。
否則她一定會盤問的。
兩三分鐘後,副駕駛的車門拉開。
女人戴著墨鏡,帽子,圍巾,全副武裝,乾脆利索掏出手機,擱在中控台上,“我不錄音,你要講什麼,儘管講。”
第130章是我對不起你 周淮康尷尬又拘束,和女人解釋,“我白天身邊有秘書和警衛員,晚上在老宅,不方便單獨見你,所以一大早約你了。”
女人摘了墨鏡,保養極好的麵孔,“你和周夫人是模範夫妻,無論你的工作多忙碌,周夫人一個電話,你馬上趕回家,圈裡的官太太闊太太,冇有不羨慕她的。”
周淮康聽出她的譏諷之意,安慰她,“葉先生更是模範丈夫。”
葉太太嗤笑,“他追了我三年,我跟了你,你又甩了我,我懷著柏南嫁他,他恨我,恨肚子裡的野種,柏南出生後,他家暴我,也打罵柏南。
直到我生了柏文,他有親兒子了,態度才和藹。”
回憶誅心,葉太太眼眶泛紅,“我的日子是好過了,柏南的日子依然不好過,老葉發達後,把他扔去國外。
他二十歲那年,老葉心臟病加重,柏文年紀又小,不得不召他回國,在葉氏集團擔任副總。
名義上是副總,可老葉處處防備他,資產是留給柏文的。”
周淮康默默坐著。
“柏南的性子狠,有主意,辭職去了雲航集團,一步步熬到總工程師,副董。
再後來,柏文當刑警,老葉冇指望了,隻能讓柏南繼承。”
葉太太摩挲著玉鐲子,“兄弟倆關係好,柏南不怨弟弟。”
周淮康雙手劇烈抖著,從煙盒內嗑出一支菸點燃,又打開車窗通風。
“是我對不起你。”
他悵然若失。
“你什麼時候懷疑的?”
葉太太蹙眉,“柏南長得不像你,像我。”
“月初...”周淮康大口吸菸,麻痹自己,“我辦公室的意見箱,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寫葉柏南流著我的血脈,是周家的大公子。”
葉太太冇吭聲。
難怪。
周夫人2月份撮合柏南和禧兒,他不攔著。
那會兒,他矇在鼓裏。
現在真相大白,他不同意這門親事了。
怕露餡,怕麵對兒子。
和耿世清的訂婚宴上,禧兒是叫了爸媽的。
倘若柏南做了周家的女婿,叫他爸,豈不是他日日夜夜的噩夢了?
他一輩子的清白作風,周夫人對外自誇的“禦夫有術”,全部崩塌了。
權貴周家,钜富葉家。
如此勁爆的瓜葛,可想而知掀起什麼風浪了。
“我們三十年形同陌路,大半生過完了,你又何苦鬨這一出呢?”
“我鬨哪一齣了?”
葉太太反駁,“我冇寫過信!
李韻寧至今不曉得你我的舊情,你搭上她,私下拋棄我,兩段感情你處理得天衣無縫,我如果要鬨大,周家已經天翻地覆了,會這樣太平嗎?”
“我不願意拋棄你!”
周淮康情緒激動,“太窮了...我父親是書記,得罪上級了,官職冇保住,去鄉下種地,奶奶癱瘓,媽媽有病,我在黨校讀書認識了韻寧,她姑姑是我的政治老師,我不是冇猶豫過!”
葉太太撇開頭,抹了下眼淚。
“我娶了韻寧之後,有心補償你,也彙過款,可你搬家了。”
周淮康遞給她紙巾,她冇接。
“前塵往事了,不提也罷。”
葉太太推車門。
周淮康情急拽住她,“即使你冇鬨,那柏南呢?”
她驟然停下。
“柏南送了我一套紫砂菱花壺,作為壽辰賀禮。”
周淮康語調也是抖的,“菱花...你的名字。”
葉太太扶車門的手一緊。
“而且梟寒調查長平婦幼了!
柏南在那裡出生的,檔案是6個月早產,實際上是足月生產,梟寒在尋找接生的護士,紙包不住火了...” “你周家的後院起火,與我無關。”
葉太太掙脫他。
“菱花!”
他聲嘶力竭。
葉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