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這一夜可熱鬨了。
陸嬌嬌哭鬨不休,陸建國劉春花夫妻倆個關在屋裡嘀咕到半夜。
陸白薇一早起來洗漱,陸嬌嬌頂著一對燈泡眼站門口,拿眼恨恨的瞪陸白薇。
“姐,你彆太得意,以為有三轉一響風光了?”
“等誌和哥賺大錢,我以後可是要做百億富豪闊太太的。”
“你知道百億有多少錢嗎?你知道我以後住的那屋有多大嗎?你知道我以後出門都能坐上小轎車嗎?這些你都想象不到,你拿什麼跟我比……”
“哦!”
陸白薇懶得跟智障扯來扯去。
她用清水噗乾淨嘴裡的牙沫子,將臟水潑陸嬌嬌腳下。
“一會兒我跟賀霆要去公社扯結婚證,你跟尹誌和也要去嗎?”
“我……”
尹誌和他媽嫌她毀了名聲,鬨著要她倒貼一百八十八元錢。
她哪來的一百八十八元?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嬌嬌氣得直跺腳,想要撓花陸白薇的臉。
等她氣沖沖上桌,看到劉春花給煮了雞蛋,心情才變好一些。
可惜她剛伸手夠著碗裡的雞蛋,被劉春花拿筷子狠狠敲一下。
“吃你的紅薯粥,雞蛋是煮給你姐和文華的。”
瞅著劉春花將雞蛋給分給了陸文華和陸白薇,陸嬌嬌被刺激得不行,捂著被敲紅的手,哇的哭著跑出門了。
“彆理她,嬌嬌這性子,被我慣壞了。”
劉春花一臉殷勤:“薇薇啊,這是阿姨一早特意給你煮的。”
“你趁熱吃,新鮮。”
劉春花今兒煮的紅薯粥變濃稠不說,還捨得下血本給她煮個雞蛋,陸白薇覺得不對勁。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劉春花跟她爹陸建國對上眼神,試探著開口了。
“薇薇啊!你看賀知青是京城來的,一直住知青辦那兒。”
“知青辦人多,幾個人擠一間屋子。”
“你跟他結婚了,總不能跟他一起住知青辦吧!”
劉春花滿臉堆笑:“薇薇,我和你爸是這麼想的,將你現在住的那間柴房修一修,賀知青跟你結婚了上家來住。”
“一家人住一塊兒熱鬨不是?你和文華姐弟也有個照應。”
陸白薇知道了,陸建國劉春花不止打三轉一響的主意,還眼巴巴瞅上了賀霆家裡每個月寄的錢糧。
想誆著她和賀霆一塊兒養陸文華。
臉咋這麼大呢?
真當她是個泥捏的性子不成。
陸白薇氣笑了:“我記得知青結婚,隊上會給劃地建房子。”
“建房子多麻煩啊,還費錢,咱們家有現成的屋子,你住的那柴房也寬敞,翻修一下住兩個人冇問題。”
劉春花給陸建國使眼色:“老陸,你倒是說句話啊!”
“薇薇……”
一大早的,陸白薇都要被這對假模假式的夫妻給噁心透了。
她是被外公養大的。
她媽死後,陸建國娶了劉春花,將她丟去外公家養著。
前兩年她外公過世,陸白薇被接回家來。
陸家統共隻有三間屋子一間灶房,除了正屋,兩間廂房一間陸建國夫妻住,一間陸嬌嬌姐弟住。
她回來後,陸建國讓陸文華上他們那屋住,想過讓陸白薇跟陸嬌嬌擠一間屋。
陸嬌嬌死活不願意,非要自己霸占一間屋子。
劉春花就勸著陸建國將柴房修一修,讓陸白薇住柴房。
說是給她修屋子,牆漏風不說,那屋頂的破瓦隻隨意換了換,一下雨陸白薇要拿盆接水。
她在陸家的破柴房住兩年就夠了,陸建國劉春華竟還打著主意,讓賀霆跟她結婚後,也一塊兒來陸家住柴房。
然後將賀霆建房子的錢,省給他們養陸文華?
算盤珠子都快崩她臉上了。
“薇薇……”
陸建國要張口,陸白薇將煮雞蛋揣兜裡,三下兩下灌完碗裡剩的粥。
“賀霆快來了,我上屋外等著。”
陸白薇回屋拿上手錶,站門口等賀霆。
她剛調好手錶上的時間,前方傳來叮鈴鈴的響聲,賀霆騎著自行車來了。
彆看陸白薇在鄉下長大,她是屬於那種冷白皮,皮膚曬不黑的類型。
梅花手錶戴在她白皙纖細的手腕上,格外打眼,賀霆想不瞧見也不行。
“你手還挺白,戴手錶好看。”
賀霆將自行車刹她麵前:“手錶鏈子長了些,回來我給調一下。”
從賀霆來了向陽大隊當知青,陸白薇遠遠撞見過他幾次,他始終冷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特彆是傳出她跟尹誌和在說親的事兒,賀霆那張臉黑得嚇人。
猛然間被他這麼誇,還貼這麼近,他撥出的氣息都噴她臉上了,陸白薇才發現賀霆冇有想象中嚇人。
他的眉毛很濃,是那種長得好看的劍眉。
鼻子也很挺翹。
眼睛是傳說中的桃花眼。
不笑的時候,讓人覺得他眼神冷峻,高不可攀;笑的時候,能讓人一眼淪陷。
五官長得好,臉部輪廓也線條流暢。
因為來當知青下地勞作,皮膚曬成了陸白薇喜歡的古銅色。
他貼這麼近,還伸手夠著了她的錶鏈,陸白薇連呼吸都凝滯了,手上傳來麻麻癢癢的觸感。
還好他隻是比了一下錶鏈長度,手一碰即離,那點麻癢的觸感一閃即逝,像是在她心湖蕩過一點漣漪。
這個男人長得可不止多吃兩碗飯這麼簡單。
虧得陸白薇是活了兩輩子的人,還是被眼前這個男人無意識的撩撥到了。
她臉有些燙:“那個,時候不早了。”
“我們上公社吧!”
陸白薇跳上了賀霆的自行車後座。
兩人互動一幕,全落在了躲屋簷下哭的陸嬌嬌眼裡。
盯著陸白薇戴了梅花手錶的手腕,看著賀霆跟陸白薇親密的樣子,陸嬌嬌眼睛裡嫉恨得能噴出火來。
憑什麼上輩子她嫁給賀霆,賀霆對她避如蛇蠍?
到陸白薇這兒,賀霆不一樣了。
賀霆給陸白薇三轉一響當彩禮,賀霆不像對著她那麼冷臉,還衝陸白薇笑。
等賀霆像風一樣載著陸白薇走了,陸嬌嬌從屋簷下轉出來,恨恨看著消失在遠處的一對。
而賀霆陸白薇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心裡蕩起了那點漣漪消散開,陸白薇想的是現實問題,那就是她和賀霆結婚後住哪兒。
總不能她重生一回,還要被陸建國劉春花繼續磋磨。
她得趁結婚,儘快擺脫那一家子吸血鬼。
出門前藉著進屋拿手錶,她窗冇關好。
憑陸嬌嬌的性子應該沉不住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