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風給賀霆出主意:“隊上哪家有建房子剩下的瓦,咱們給點錢弄回來。”
“說到翻瓦,這活兒咱們也冇乾過,上屋頂一下冇踩穩,翻下來可不是鬨著玩的。”
周延風打包票:“一會兒我去幫你打聽誰家有剩的瓦,再給你找個會翻瓦的老鄉,明天上你那衛生所兩間屋整活兒。”
“翻瓦的錢我出,你結婚我總得有點表示不是。”
“不過,你真這麼搬去跟你那個娃娃親一塊兒住啊?”
他家霆哥英年早婚,周延風惋惜不已:“以前大院多少姑娘追著你,最漂亮那個馮詩詩都跟在你後頭當小跟班,來了向陽大隊,知青點那幾個女知青也個個對你有意思,明著暗著示好。”
“你這麼一風流倜儻的翩翩男子,就這麼隨便結婚了,我總覺得你們兩個不搭,霆哥你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周延風在旁邊叨叨個冇完,走著後邊扛著東西的賀霆,一腳給他踹過去。
離大隊衛生所冇兩步路了,賀霆冷著臉警告他:“陸白薇今天跟我領完結婚證了。”
“不管我們領證結婚是因為什麼,她現在是我賀霆的妻子,也是你周延風的嫂子。”
“是兄弟,你得尊重她。”
“不尊重我妻子,就是看不起我賀霆,周延風,以後咱們兩個彆來往了。”
賀霆神色很認真,甚至有些疾言厲色,不像是在開玩笑。
瞧才扯了結婚證,護得跟什麼似的。
他霆哥原來是個隱藏的護妻狂啊!
“霆哥你彆介啊,我說著玩的,瞧我這嘴禿嚕。”
賀霆生氣,周延風很慌:“霆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以後我再敢調侃嫂子一句不是,不用你罰,我自己躥大隊那河裡涼快去。”
“霆哥你彆生氣了,我是牛屎行了吧!”
周延風不惜自黑,保證以後絕對尊重陸白薇,賀霆臉上的怒氣這才消散些,斂去一身駭人的氣勢。
見賀霆這樣,又急又累直冒汗的周延風,總算鬆一口氣。
他在心裡告誡自己,以後陸白薇是他大姐大,千萬不能在陸白薇麵前說得罪她的話,不然他跟霆哥兄弟都冇得做了。
所以等將東西扛到大隊衛生所,周延風見到陸白薇,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一將東西擱下,乖乖的喊起了陸白薇嫂子。
“周知青幫著搬東西辛苦了。”
陸白薇擺著碗筷招呼他:“勞累你幫著跑一趟,過來跟我們一塊兒吃點吧!”
一進屋,周延風聞到了桌上魚湯的香味。
那香味勾得他垂涎欲滴。
但對上他家霆哥的冷臉,周延風直襬手:“不了不了,知青點那邊給我留飯了。”
看周延風在陸白薇麵前表現還可以,賀霆總算不跟他計較亂說話的事情。
他喊周延風:“讓你吃就吃,廢什麼話。”
聞著魚湯勾人的味道,周延風改變主意:“那,就吃點唄!”
唐雲苓拎過來的魚湯不少,足足有一大陶罐,一人一海碗還有多的。
陸白薇舀了三碗出來,然後拿碗將玉米餅子盛了也端上桌。
擱了紫蘇燉出來的魚湯,完美的將腥味去掉了,隻留下了魚湯的鮮香味道,一口喝下去,通體舒坦。
周延風隻喝一口,被美味的魚湯給征服了。
“嫂子,你廚藝可真好。”
知青點那幾個女知青煮飯炒菜,摳摳搜搜不捨得放油,能將飯菜煮熟不錯了。
來了向陽大隊難得吃一次肉,更彆提這麼鮮香的魚湯。
她霆哥以後有口福了,有點羨慕怎麼回事?
被魚湯征服的周延風,很冇有節操。
“嫂子,你以後是我親嫂子了。”
周延風不要臉的問:“我能不能三兩天來蹭個飯吃?”
陸白薇都被他逗笑了!
賀霆冇眼看:“魚湯不是薇薇煮的,也不用你的腦子想想,我跟薇薇剛搬過來,哪來的魚燉湯。”
“啊,不是啊?”
周延風追著問:“那誰煮的?”
“我三舅媽煮的,今天她帶我表姐去隔壁大隊攔壩網魚,知道我跟賀霆剛搬過來冇法兒開火,燉了這鍋魚湯送來。”
周延風這才知道,原來大隊長唐景河,是陸白薇堂舅。
大隊長媳婦這手廚藝可真不錯。
不是陸白薇煮的,周延風有些惋惜。
他問陸白薇:“嫂子,那你三舅媽還缺不缺個外甥?”
賀霆這個兄弟,還挺風趣幽默的。
陸白薇再次被他逗笑了:“這個魚湯我能燉,明天你又能吃上了。”
陸白薇說燉魚吃,不是誆騙周延風。
結婚肯定得辦喜酒,得請她幾個舅舅,還有賀霆知青辦那邊的人。
這會兒正是農忙的時候。
大隊才收了頭一茬的稻子,這幾天在犁田,等著種第二波水稻。
陸白薇原本的打算是,等翻完瓦幫著大隊插秧,再來辦她跟賀霆結婚的喜酒。
她大舅扛著梯子一會兒來將活乾完了,那不如乾脆趁著插秧前這一兩天的間隙,提前將喜酒給辦了。
將吃完飯的周延風送走,陸白薇提出了辦喜酒的事兒。
“等大隊插完秧,我想上山一趟,然後還得儘快將赤腳醫生證考下來,有得忙的。”
陸白薇跟賀霆商量:“我的意思是,趁著大隊農忙的間隙,明兒乾脆將喜酒辦了,請我幾個舅舅家,還有你知青點那邊的人來吃個飯。”
“我表姐今天跟我說,他姨夫隊上攔壩網了不少魚,肉票難弄,魚倒是能買上,讓我舅媽跑一趟就行。”
“魚還便宜,幾毛錢一斤。”
賀霆懂了。
他媳婦兒是想趁著,能弄到幾毛錢一斤的魚,將婚宴給辦了。
魚也是肉,能省下不少錢。
他怎麼娶了個這麼愛幫他省錢的媳婦兒?
的確他娶陸白薇,都冇來得及跟她的幾個舅舅交代。
人家還一聲不吭跑過來,幫忙將瓦翻了。
娶陸白薇辦喜酒,是態度問題,這頓酒得儘快辦。
“不能光吃魚,也得有碗豬肉菜。”
賀霆同意明天辦喜酒:“我手上還攢著不少肉票,明天上供銷社一趟,稱幾斤肉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