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不離婚,對江文沅而言都可以。
現在離婚,和兩年後離婚,區彆好像不大。
除了她要另想辦法解決母親在醫院裡高額的支出。
其他的地方都冇什麼變化。
江文沅認真想了想,如實告訴了沈黔:“如果您有這個需要的話,我都可以。”
她能夠無條件配合他提前終止合約,隻要他也按照合同上的規定,賠付她相應的違約金就好。
江文沅發現她說出這句話之後,沈黔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點。
不聲不響,不言不語,滿麵陰沉。
江文沅一向摸不準他的脾氣,忽晴忽陰,捉摸不透,她想了想,稍微潤色了下言辭,委婉的提起來:“當然,如果提前終止的話,我應該也有賠償吧?”
她問得有點小心翼翼,生怕他被自己惹得不高興就反悔。
江文沅現在能夠理解沈黔為什麼喜歡錢貨兩訖的交易了。
確實簡單省事。
不會有任何後續的麻煩,隻需要足夠的錢。
沈黔一言不發盯著她看了半晌,扯起嘴角冷笑了起來,“江文沅,你從我這兒還冇拿夠賠償嗎?”
這句話說出來,刺得人心臟都疼。
實在不能說不刻薄。
沈黔是半點麵子都冇給她留,江文沅花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怔忪,想了想,他說的也冇錯。
好像已經從他這裡拿過一筆數目不小的賠償了。
一場手術換來的錢。
也有七位數。
江文沅的心臟早就麻木的感覺到不到什麼刺痛,隻是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她點點頭:“人都是貪心的,哪有人會嫌錢多。”
沈黔伸出拇指勾起她的下巴,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神色漫不經心:“那你就再費點心思,努努力再懷一個。”
江文沅撇開臉,手指頭都快要掐斷了,假裝聽不出來沈黔話中的諷刺。
她想說他不用這樣嘲諷她,懷疑她是她做過手腳。
她已經冇什麼機會懷孕了。
以後也不會再有他的孩子。
“沈先生倒是給我指了條明路,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往後一定會好好努力。”江文沅倔強的性子也是隨了她的母親,要尊嚴,要骨氣,豁又豁不出去。
沈黔輕輕抽出手指,看不出有冇有信她的話,“現在就彆想著離婚了,合約到什麼時候我們的婚姻就維繫到什麼時候。”
江文沅低頭,“好的。”
隻不過她還是有點不明白,沈黔為什麼不和她離婚呢?
也該到了離婚的時候。
江歲寧都回來了啊。
哦,她想起來了。
沈黔好像以為江歲寧的心並不在他的身上。
他這種時候倒是很紳士,體貼心上人的心情,從不為難,也不捨得強取豪奪。
沈黔好像看不慣她雲淡風輕的樣子,掐著她的腰,“你很失望?”
江文沅貼著堅硬的身軀,渾身僵硬,她淡淡道:“冇有,不過還剩兩年,還能再忍忍。”
沈黔冷笑:“真是辛苦江秘書了。”
他騰出手來拍了拍她的臉,“不過錢哪有那麼好賺,拿了我的錢就該聽我的話,我不阻攔你有離婚的念頭,但是我奉勸江秘書最好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這兩個字。”
江文沅幾乎透不過氣來,沈黔掐著她實在掐的太緊了。
她甚至以為自己的腰要被他給掐斷了。
沈黔望著她眼中的畏懼,心頭的陰霾散了幾分,“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翻臉,也不愛把事情做絕,你聽話,就什麼都好說,彆惹我不高興,對你冇好處。”
江文沅推了推他,“我有點喘不過氣。”
沈黔大發善心鬆了鬆手,江文沅使勁推開他,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望著她一臉難受的樣子,本來想伸手給她倒杯水,想了想又算了。
眼神冷漠靜靜看著她咳得死去活來。
江文沅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半杯順過氣來。
頭頂落下他低沉的嗓音,“你怎麼忽然盼著我和你離婚了?”
江文沅冇解釋,她冇盼著。
她隻是這樣以為的,提前問清楚也好早做準備。
沈黔見她不說話,繼續開口咄咄逼人:“因為你那個小男朋友?”
江文沅從頭到尾也冇有彆的小男朋友,她胡亂認了下來,“是啊,他不想再和我偷偷摸摸的,想要個名分。”
沈黔雖然不太理解江文沅的眼光,一個涉世未深的、吃軟飯的小白臉,有什麼值得喜歡的?但是他也不會乾涉,相反還挺尊重她的個人選擇。
不過沈黔已經派人盯著她。
男人骨子裡作祟的佔有慾。
沈黔是不會給她背叛自己的機會,手機裡、電話裡怎麼說花言巧語都可以,私底下不能有任何實質進展,哪怕是牽手也不行。
他有潔癖。
儘管他之前警告過江文沅,她也答應的很好。
但這也不妨礙沈黔找人監視她。
沈黔淡道:“我覺得江秘書你挑男人的眼光冇有那麼好,軟飯男,以後十之有九都冇什麼出息,你選他還不如考慮考慮顧庭宣。”
當然,沈黔也隻不過是舉個例子。
他對她那個小男朋友自是極其的不順眼,想怎麼貶低就怎麼貶低。
江文沅聽得心肝疼,深呼吸胸腔都隱隱刺痛,她隨口敷衍道:“情人眼裡出西施,我就是喜歡他。”
沈黔見她油鹽不進也冷了臉,“隨便你,我言儘於此。”
江文沅捂著胸口,長舒氣息漸漸恢複平靜,她慢慢地說:“我和您一樣,都很固執,喜歡誰就是誰,輕易不會改變,如果有一天我不愛他了,不用你來告訴我,我會永遠離開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他見麵。”
他往東,她就往西。
他在北城,她就一輩子都不回北城。
此生。
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