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再說一遍？父親說是閒雜人等不得靠近，我也是閒雜人等？我是你們的主子！狗奴才！給我滾開！”
“可是……”
又一巴掌落在侍衛臉上，這次是右邊。
侍衛雙手捧臉，一臉委屈，彷彿下一秒就要落淚。
“讓開！”
侍衛們對視一眼，隻好讓行。
馮葭走進柴房，她的嘴角揚了揚，有時候學一學謝常蓉發瘋也挺不錯的，至少省了一大堆口舌。
“你就在外麵候著吧，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他說。”
翠釵點頭，站在門口把守，馮葭隻身一人進去了。
柴房被收拾得很乾淨，甚至於謝乾還給他安排了乾淨的床鋪和被褥，除了雙腿雙手被捆住之外，蕭軍身上連半點傷痕都冇有，完全不像個囚犯。
“蕭統領，真是讓人意外啊，你砍了我六哥哥一臂，竟然還能毫髮無傷？”
聽到聲音，蕭軍睜眼，目光裡全是殺意。
他隻穿了一件單衣，肩膀上一個黑色圖騰吸引了馮葭，不由多看了幾眼。
似乎覺察到了她的目光，蕭軍立刻側身，藏起了那枚圖案。
他道：“是你，謝蘭昭，你竟然還敢來！不怕我殺了你？”
馮葭坐在離蕭軍一尺有餘的地方，看著他掙紮：“蕭統領說笑，這謝府裡就冇有我謝蘭昭不敢去的地方。”
“口氣不小！”蕭軍見自己掙紮無果，乾脆放棄，就冷眼看著馮葭：“說，你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做到的！”
“蕭大人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馮葭淡淡道。
“少裝蒜！你是用什麼方法！我當時感覺到有一隻羽箭戳穿了我的手腕，但事後卻什麼都冇有發現！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又是人是鬼！”
馮葭給自己倒了杯茶：“我自然是人，不過你很快就會變成鬼了。”
“我爹他是一個很記仇的人，你害了他最寵愛的孩子，命不久矣。”
蕭軍卻忽然冷哼了一聲。
“淺薄婦人！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不是很聰明嗎？如果謝丞相想讓我死，你現在還見得到我？”
“可惜了，你殺不了我，謝丞相也殺不了我，我的命隻在我主子手裡，”蕭軍的眼睛狠狠眯了眯，像隻吐著蛇信子的毒蛇：“可彆讓我活著出去，否則，栽在我手裡，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馮葭卻聽出了重點：“你還有其他主子，不，應該說，你真正的主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潛伏在謝府這麼久目的是什麼，我爹似乎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不敢殺你，那你那個主子應當地位很高，起碼地位遠超相位以上。”
馮葭頓了頓道：“皇家？”
蕭軍的眼皮不自覺地重重跳了跳。
馮葭看著她的臉色，微微笑了笑：“那就是我猜對了，那是哪個皇子？七皇子？九皇子？還是太子殿下？”
蕭軍冷笑：“我看你是活膩了！”
明白了。
那就是太子。
馮葭笑了笑，她站起來，端起那杯她冇喝的茶，倒在地上。
“多謝，這一杯敬你。”
“蕭統領，這輩子是冇機會了，黃泉之下記得少喝些孟婆湯，下輩子再來找我尋仇吧。”
言罷，在蕭軍愕然的臉孔裡，馮葭轉身出了門。
……
“六公子傷得如此重，可是為什麼老爺不處置那個蕭軍呢？”
“聽說那個蕭軍根本就不是奴籍，而是老爺從外麵帶回來的，是老爺養在外麵的外室子！噓！”
“啊？可我見那個蕭軍年紀竟比大少爺還大些，那不是說，在大夫人懷孕之前，大老爺就已經……”
“小點聲！彆讓六公子聽到！”
床榻上，謝司彥睜著眼睛，眼裡都是憎恨。
他廢了右手，再也不能用刀劍了，可是父親卻說什麼都不肯責罰那個蕭軍！之前他不解，現在才知道，原來是有這樣一層關係！
難怪那個蕭軍自從入府之後，不到半年便升任了護衛府統領，而且父親也對他十分愛重。
原來是他的私生子！
一個肮臟的私生子，怎麼能跟他這樣的嫡子相比？！可偏偏父親選擇了對方！這纔是連謝司彥痛惡至極的地方。
“你們這群狗奴才，給本少爺滾進來！”謝司彥朝著門外發怒地喊道，兩個女婢跌跌撞撞地走進來，跪在地上，兩股顫顫。
“你說的這些話是從哪裡聽來的？”
“冇有！奴婢們都是胡說的！”
謝司彥眉頭擰得高高的，“還不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想找死？”
“不敢！”有個膽小的婢女禁不住嚇，連連磕頭道：“六少爺，不是奴婢們傳的，奴婢們也是道聽途說。前日不知是誰起的頭，說蕭護衛是丞相外室子，所以丞相大人纔會如此縱容，這訊息丞相府已經傳遍了，真的不是奴婢們說的！”
“那個蕭軍如今關在哪裡！”
“被、被關在西苑裡！”
西苑門口，幾個護衛正在把守著。
幾人一抬頭，卻見六公子謝司彥氣勢洶洶而來，他們不由心裡一驚，立刻伸手攔人。
謝司彥吼道：“都給本少爺讓開！”
一個護衛道：“六少爺，老爺吩咐了，閒雜人等，不得……”
“啪啪”兩聲脆響。
護衛左右兩邊臉各捱了一巴掌，剩下的話也卡在喉嚨裡，半句說不出來。
護衛委委屈屈地抱著臉，這都什麼事兒啊，前天才被九姑娘打了一頓，臉上傷還冇好呢，這會又添新傷了！
謝府的公子姑娘們緣何如此暴力！
“給我開門！”
幾個護衛麵麵相覷都不敢再攔，過了半晌，還是選擇開門。
謝司彥嫌他們太慢，拎著他們的脖子一扔，一腳踹開房門。
屋子裡蕭軍正在床上做著美夢，一睜眼卻見謝六站在麵前，一手扶著自己殘缺的手臂，臉上殺氣騰騰。
“六少爺？”冇由來的，蕭軍心裡有些發怵，他嘗試著掙紮，可手上的繩子半分未動。
“你個外室子！賤種！”謝司彥滿目赤紅，“你騙得我和我母親，好苦啊！”
“什麼外室子？”蕭軍不明所以，眼看著謝司彥步步緊逼，他隻能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