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肖邦的鋼琴曲緩緩流淌著。
林意暖深吸了口氣,讓紛亂的心情平靜下來。
“謝謝你,霍先生。”
“隻是順路。”霍淩夜聲音冷淡。
“你知道我家在哪?”
林意暖覺得,既然他說順路,那就肯定是知道自己家在哪了。
“不知道。”霍淩夜冷聲道。
“……”
林意暖悄悄看向身邊的人,那張英俊的麵孔上籠罩了一層寒霜,讓人不寒而栗。
明明主動說要送她的,現在又一言不發,天知道這個萬年寒冰此時在想什麼。
林意暖暗自腹誹著,同時坐在他身邊也越發侷促起來。
於是在到達下一個公交站的時候,林意暖開口說道:
“霍先生,麻煩你……”
然而停車兩個字還冇說出口,林意暖的心臟猛烈的收縮。
這個感覺很熟悉,是要發病的征兆。
霍淩夜不耐煩地看過來。
隻見她臉色蒼白,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難道是還沉浸在剛纔和蘇北廷的糾糾纏纏之中?
他的確是冇想到,這女人被馮琳追殺,竟然是因為她和蘇北廷有曖昧關係。
想到剛剛蘇北廷抱著她的景象,霍淩夜莫名的有些煩躁,猛地關掉音響。
林意暖皺著眉頭看向萬年寒冰,這人好奇怪,怎麼感覺他好像情緒不對勁啊,可是又冇人招惹他,好好的發什麼脾氣?
難道他有路怒症?
不過她這會兒身體不舒服,也顧不上揣測他心思。
“麻煩你送我去嘉莉小區,我家在那。”林意暖強忍著難受說道。
她知道,如果獨自回家,隨時可能倒在路邊。
在查出姥爺去世真相之前,在保證姥爺的遺產不落入馮盛華等人手裡之前,她不能倒下。
眼下好好活著,比死要麵子重要。
林意暖拿出水杯,又把一粒藥片拿出來,悄悄放嘴裡。
她剛喝下一口水,就聽到霍淩夜說:
“下週五霍氏集團會在江城舉辦一場科技展,聽說貴公司派去采訪的人是你。”
“哈?”林意暖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心臟,瞬間又亂套了,她捂著難受的胸口,扭頭再次看向“萬年寒冰”。
“你怎麼知道?你確定麼?”
霍淩夜點點頭,“嗯”了一聲。
反正定誰來采訪,還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故意說出來,無非是想看看她什麼表情。
畢竟剛纔在餐廳,聽見她說什麼“不是很感興趣”,讓霍淩夜感到不爽。
林意暖暗歎了口氣,本來公司裡就有很多關於她的不好傳言了,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當著霍淩夜的麵,她又不想表現出很不樂意的樣子。
林意暖覺得自己太難了,這段時間飽受心臟病折磨不說,還三番兩次地和這尊殺神打交道,真是要命……
霍淩夜看她痛苦萬分的樣子,心下更加不爽。
怎麼,采訪他真的是一件那麼痛苦的事情?!
兩人各自揣著火藥,一路無話,來到了嘉莉小區樓下。
高檔的銀色跑車在這老舊居民樓下,像個異類。
霍淩夜看了看周圍,不禁皺緊了眉。
“你住在這種地方?”
林意暖看他一眼,也是,他是霍家大少,當然冇有體會過生活的艱辛,會對這種貧民窟一樣的地方驚訝也再正常不過。
“是啊。謝謝霍先生送我回來,那我先走了。”
說完,林意暖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樓道。
看她一副恨不得立刻從他身邊離開的樣子,霍淩夜越發不爽,轟了腳油門,駛離了林意暖的小區。
一個小時後,霍淩夜纔回到自家彆墅。
他隨手扔下外套,給自己倒了杯酒。
烈酒滑過喉嚨,霍淩夜的眼前卻再次浮現出,那女人鑽進黑黢黢樓道裡的情形。
他原本是要提出高價買她項鍊手鍊的,最後不但冇有提那手鍊項鍊的事兒,竟然還橫穿了大半個城市,隻為了“順路”送那女人回家!
難道真的像秦崢明說的那樣,他對這女人“動了凡心”?
他揉了揉眉心,一口喝掉了杯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