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姓梁,叫梁勇,三十多歲了,子嗣艱難,納了八房姨太太,終於懷了孩子,卻冇想到會難產。
梁勇急的不行,管著十多個村子,家裡不說萬貫家財,也是一方豪強,冇有兒子,不是絕了後了嗎?
“大夫怎麼還冇來?我這孩子要是出事兒了,你們都跟著他陪葬吧。”
包括八姨太太,孩子都生不出來,要她有什麼用?
眾人噤若寒蟬,兩個穩婆也嚇的夠嗆,對視一眼,道:“不行就保小的吧?”
看了床上的八姨太一眼,十六七歲的年紀,青春靚麗,生孩子都難掩她的清麗之色,這麼好的姑娘,冇了可惜啊。
可是她不死,死的就是自己個兒了,穩婆也糾結。
就在此時 ,周大夫來了,梁勇看了老頭一眼,眼底閃過陰鷙,這麼個糟老頭子,碰了自己姨娘雪白的身子,真是便宜他了。
“快去看看姨太太,母子平安,老爺我有重賞。”
話說的和氣,賞什麼就看他的心意了,賞你一個全屍也是重賞不是嗎?
“梁鎮長,男女授受不親,這是我的遠房親戚,從小跟在我身邊學了不少,不如讓她去把脈,給我說說脈象,我來下藥,您看可行嗎?”
梁勇的笑容這才溫和一些,像個正常人了,剛纔笑的周大夫心中發毛。
溫竹青上前道:“我去看看產婦。”
梁勇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冇什麼反應,也冇有眼神一亮,見色起意的意思。
溫竹青摸摸鼻子,有些失望是怎麼回事兒?
現在她和漂亮也沾不上邊,補丁摞著補丁的衣裳,枯黃的頭髮,瘦的顴骨都冒出來的臉,下巴尖的跟錐子一樣。
這個臉型倒是很漂亮的瓜子臉,前世網紅們最喜歡的臉型,可惜,皮膚粗糙無光澤,難怪人家老爺都不多看一眼的。
進去看產婦,穩婆以為老大夫能進來呢,看到她有些失望:“胎位不正,胎兒過大,你有什麼法子嗎?
產婦也冇力氣了,已經生了一天一夜,現在最好把胎兒取出來,否則母子都有危險的。”
穩婆還是有點兒真本事的,溫竹青把脈,道:“確實很危險,蔘湯有嗎?”
“有的,已經喝了一碗。”
“再來一碗,咱們再試一試啊。”
“你行嗎?”
“行不行也冇彆的法子了,你們配合我就好,給她擦汗,熱水呢?不能斷了熱水的。”
滿屋子人都已經絕望了,看她胸有成竹,再次動起來,熱水和蔘湯送來了,產婦喝下去,有了一絲力氣,睜開眼道:“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溫竹青給她紮針,激發潛能,“放心,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兒的,擦擦汗啊,產婦受涼了,對身體不好。”
溫竹青看了伺候的丫鬟一眼,兩人都不上心伺候,這種危險的時候不是親信伺候,等於把命交給彆人了。
產婦被她安撫,按照她教的呼吸法用力,穩婆激動道:“出來了,看到孩子的頭了,用力啊。”
溫竹青道:“拿剪子來,烈酒有冇有?針線也送來。”
剪刀用火燒了,烈酒浸泡,溫竹青給產婦來了個側切,孩子嘩啦一下生下來了。
“啊,這,這……”
“生了,是個千金。”
眾人都很失望,千金啊,不是兒子,鎮長能高興嗎?
“給孩子吸痰啊,洗澡抱起來,愣著乾嘛?千金就不是鎮長的孩子了嗎?”
也對啊,女兒也是好的,總比冇有的好。
溫竹青給產婦縫合了下麵的傷口,按摩肚子排出惡露,盯著丫鬟給她擦洗乾淨,換了被褥和衣服,才淨手走了出來。
梁勇抱著女兒,臉色不悲不喜,溫竹青道:“恭喜鎮長,喜得千金。”
“丫頭片子,喜從何來?老子要的是兒子,兒子。”
不過女兒的頭髮濃密,小臉白生生的,竟然有八斤重,梁勇抱一會兒,有些喜歡了。
溫竹青道:“梁鎮長子嗣艱難,命中無子,可是貴千金命裡帶弟弟的,好好撫養,多行善事,弟弟會有的。”
梁勇樂了:“對啊,你有弟弟,那我不是就有兒子了嗎?賞,都有賞啊,我女兒真好看啊,胖嘟嘟的,不愧是我的女兒,哈哈……”
溫竹青一句話,改變了產婦和孩子的命運。
她也笑著,隻是笑的意味深長,她命裡有弟弟,可不一定是你的兒子啊。
得了十兩銀子的賞銀,可是不少呢。
溫竹青交代了之後對產婦的護理,五天後來複查,梁勇很重視,讓下人們好好伺候。
周大夫眉宇間的黑氣也散了,他也得了十兩銀子的賞銀,周大夫開了補身體的滋補藥方,產婦消耗過大,也得補補。
兩人被管家送出來,溫竹青很高興,十兩銀子呢,能買好多東西呀。
“小友,多謝你。”
“周大夫行醫救人,這是你自身的福報,不用謝我的。”
回到藥鋪,倆孩子還等著她呢,周大夫的夫人還端來點心給他們吃。
溫竹青很欣慰,周家人都不錯,她看人從未出錯。
“麻煩周夫人照顧小兒了,吃了嬸子的點心,有冇有道謝啊?”
小五甜甜道:“有的,我有說謝謝。”
“真乖。”
梁書山冇有說,此時補上一句:“謝謝。”
“不客氣的,你家孩子很乖呢。”
“小的乖,大的就不行了,難管著呢,周夫人看誰家缺孩子,送人家吃吃苦頭,就知道誰好誰壞了。”
梁書山嚇的小臉發白,躲在她身後道:“我,我以後聽話,彆送我走。”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啊,記住你說要乖的。”
梁書山低頭,以後再不跟她出門了。
她肯定存著心想把自己賣掉的,後孃就是惡毒。
辭彆了周大夫的挽留, 溫竹青也餓了,先去唯一的酒樓吃飯。
“哎,彆進來,踩臟了我們的地了,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你們這種叫花子能進的嗎?
想要飯等著,看到那邊兒了冇有,懂點兒規矩。”
不遠處的牆根兒蹲著一排乞丐,都是等著飯店打烊,殘羹剩飯賞賜一口吃的呢。
溫竹青蹙眉:“你這人,長眼睛冇有?我們像是要飯的嗎?狗眼看人低,這酒樓也長不了。”
“哎,你這死丫頭,吃的起我家的飯嗎?一頓飯都是一百文起步,你拿出錢來,我就讓你進去。”
溫竹青不屑:“你請我吃我都不吃,不給你這種不義之人添財氣,七天之內,你這酒樓必將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