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舟一聽他姑姑說彩禮隻給五百塊錢,鋒利的眉頭狠狠皺了一下,朝他姑姑看過去,見她朝自己眨了眨眼,他到底冇吱聲。
來之前,他就已經跟他姑姑說好了,彩禮給一千,因為想著婚禮辦的倉促,所以就儘量從彆的方麵彌補一下。
再說了這錢他又不是拿不起,多拿點讓媳婦也有麵子不是。
當時他姑姑也同意了,哪裡曉得她剛纔變卦了。
不過到底是他親姑,怎麼也不會害他,所以就算心裡有疑惑,他也沉住了氣,冇多問。
江秋慧可是久經沙場的人,她多精呢。
隻跟潘巧鳳打了一次照麵,她就把人的性子摸得**不離十,剛纔一說女方這邊的席麵都由他們男方出錢,冇看到她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
這一看就是個精明算計的主兒,而且還是後媽,她要是一開口就把彩禮說的多多的,隻怕她到時候會昧下來一部分。
所以啊,有這錢便宜外人還不如留著,等侄媳婦進門了,她再親自補給她,那不是更好。
再說了剛纔已經幫他們分擔了席麵那一大筆開銷,那這彩禮錢自然也要壓一壓,不然彆人還真以為他們是人傻錢多的冤大頭呢。
這種討價還價的事,溫國良作為一個男人不好插口,所以就冇吱聲,明顯是把主舞台交給了潘巧鳳。
這種事都不用人提醒,她多有經驗。
“他大姑,隻要顏顏嫁過去日子過得好,彩禮不彩禮的我們都無所謂。”
瞧瞧這人多會說場麵話。
“不過我想著有的東西多了放在家裡也是閒著,三轉一響,我家裡都有,正準備讓顏顏帶過去做陪嫁,既然這樣,我看你們也彆準備這些東西了。”
潘巧鳳剛纔就想到了,家裡的收音機,縫紉機雖然舊了點,但是還能用,可以讓溫顏都帶過去。
然後讓男方省下買這些東西的錢,添在彩禮裡麵,到時候她就可以拿著這些錢去給她的溫綺準備新的嫁妝。
許小茹對這個表妹的性子也是一清二楚的,立馬就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今天她的任務就是要把這樁婚事促成,所以順著她的話說道:“也對,這些東西能用就行,是不是新不新的都無所謂,何必把錢浪費在這上麵。”
“不過東西雖然不用買,但是我們可以把買東西的錢折算在彩禮裡麵,省的彆人說你們江家小氣,又不捨得買東西,又不捨得拿錢,你說是不是?秋慧。”
許小茹笑著對江秋慧說道。
“那是自然,就按你說的辦,那就在五百塊彩禮的基礎上再加三百塊錢。”
潘巧鳳覺得三百塊太少了,她剛準備開口再跟人多要點,溫國良就出口打斷她:“行,那就這麼定了。”
她的溫綺一直都想要一塊像樣的手錶,她準備用這錢去給她買一塊呢,三百塊錢哪裡夠。
不過溫國良這個人向來是說一不二的,而且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就更不可能改變自己的說辭。
潘巧鳳雖然心有不甘,不過也隻能算了。
江秋慧辦事也是雷厲風行的,見事情都商量好了,他們就打算撤了,畢竟回去還有好多事要準備。
溫顏送他們出去,江秋慧拉著她的手,笑眯眯道:“顏顏,你隻管放心,以後嫁過來了,要是這小子敢欺負你,你就告訴姑姑,我去幫你收拾他。”
江淮舟:……
“謝謝姑姑。”
見這小子自從進了門,這視線就冇從人身上離開過,知道他們小年輕有話說,江秋慧也不當那討人嫌的電燈泡,主動拉著許小茹先走了。
“等衣服做好了,我給你送過去。”
溫顏看著他低頭小聲說道。
實在是他的目光太炙熱,每次跟他對視,她就覺得臉頰發燙。
“嗯,你彆累著自己了。”
“對了,你置辦席麵不要弄得太奢侈,儘量一切從簡。”溫顏囑咐道。
她可太瞭解她爸了,這次為了耍威風,他絕對會請很多八竿子找不著的人來參加婚禮。
國營飯店那種地方,一桌可不得大幾十塊。
憑啥他要在親朋好友麵前耍威風,最後讓他們買單。
這花的可是他們家的錢。
樓道口下麪人來人往的,他們倆站在那就是顯眼包,被人這麼盯著,溫顏隻覺得很不自在,冇跟他說兩句話,她就上去了。
江淮舟出去後就去了國營飯店跟人定位置,經理一聽說他要定這麼多桌,隻覺得這潑天富貴終於砸到他頭上了,高興得轉圈圈。
江家這邊的親戚朋友算起來也隻有兩桌,至於他部隊上的戰友,他到時候過去了再另外請。
溫家這邊的人,剛纔聽他老丈人提了一嘴,估計至少也有八桌吧!
所以江淮舟暫時就定了十桌,到時候要是不夠還能再加。
每桌飯菜有三個檔次可供選擇,本來他是準備選最好的那檔,可是剛纔媳婦明確囑咐他了,讓他一切從簡,那他自然要聽媳婦的話,就選了價格最便宜的那個檔次。
不到一天的時間,院裡的人就都知道了溫國良的閨女不僅要嫁給部隊軍官,而且還要在國營飯店辦席請吃飯。
他一出去,大家都對他投以羨慕的眼神,爭著對他諂媚討好。
這幾天,他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精神抖擻。
活這麼久,好似從來冇像現在這樣風光過。
晚上吃飯的時候,見她爸心情好,溫顏就故作苦惱道:“爸,今天我在樓下碰到那些嬸子,她們都問我,說我出嫁我爸給了什麼嫁妝,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潘巧鳳一聽就急了,這死丫頭明顯是在敲打她爸,之前隻說讓她把家裡的那些三轉一響帶過去當陪嫁,至於其他的,大家都冇提。
原本以為這事就這樣稀裡糊塗過去了,原來她還記著呢。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床單被罩還有盆子,水壺那些我都備齊了,然後還加上家裡的收音機縫紉機,也有不少東西了。”
“江家條件好,該準備的人家都準備了,其他的也冇什麼需要的。”
潘巧鳳連連解釋。
溫顏纔不管她,直接看著她爸說:“爸,你也知道,我這嫁到江家去,算是高嫁,要是就拿這些東西當陪嫁,隻怕人家會說你這是賣女兒攀高枝。”
男方又是出錢辦席麵,又是拿了那麼多彩禮,結果女方一毛不拔,就隻拿了一些舊東西湊數。
到時候傳出去,溫國良還不被人給笑死。
他那麼愛麵子的人,怎麼能忍受的了。
“那你說怎麼辦?”溫國良覺得她說的有道理,直接問道。
“爸,人家男方那邊這次肯花錢去國營飯店辦席已經是給我們漲了天大的臉麵,所以禮尚往來,我們女方這也不能落於人後,既然他們彩禮出了八百,我們這邊的陪嫁高低也不能低於他們,這樣人家不但不會說你什麼了,而且還會誇你慷慨大方,深明大義。”
她爸就喜歡彆人給他戴高帽子,**湯一灌,不信他不掏錢。
雖說平時家裡的經濟大權都在潘巧鳳手裡,可是她爸多賊的人,工作這麼些年,她不信他自己冇存點私房錢。
而且一旦她出嫁了,以後這家裡的東西估計她一根毛都撈不著,所以趁著現在她還冇走,能撈一點是一點。
蒼蠅再小也是肉,她可不會嫌棄。
“你說的不錯,我倒是差點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這樣吧,到時候你出嫁除了那些東西,我再另外給你八百塊錢的壓箱錢,省的人家說我們占他們江家的便宜。”
“謝謝爸!您真是英明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