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句話,就像一個無形的巴掌,狠狠打在周凱臉上。
他額角青筋暴起,麵上神色變幻,最後,苦笑一聲:
“穗穗。”
“你不能跟我結婚的原因王嬸已經跟我說了,你不能生孩子算什麼,我又不嫌棄你,你快去跟他離婚吧。”
什麼?!
遲穗不能生?
一道道打量、猜測、狐疑的視線落在遲穗身上,遲穗彆扭極了。
媽的。
什麼她不能生,她屁股這麼翹這麼飽滿,怎麼可能不能生!
明明是他不能生好嗎?!
她差點脫口而出,但想到他跟遲寶珠還冇有結婚。
遲穗又硬生生忍了下來。
她繃緊小臉,麵無表情地看著周凱:
“是嗎,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不過謝謝你的好意,我跟季大哥已經領證了,呐。”
遲穗把結婚證從兜兜裡掏出來。
“看清楚,結婚證,你再這樣破壞我們夫妻感情,就是故意引誘我跟你亂搞男女關係,我要去舉報你!”
哎喲?
遲穗這丫頭片子今個挺硬氣啊。
平時被王綵鳳他們那麼欺負,也冇見她哼唧一聲啊。
不過,大傢夥把遲穗的變化都不約而同地歸結為她結婚了、有男人撐腰了。
這個男人還是他們大隊最勇猛的男人。
可不。
季元初今天還是穿的灰色褂子和黑色褲子。
再嚴實的衣服,也阻擋不住他整個人散發出來的男子漢氣息。
古銅色的皮膚子啊夕陽下,像是鍍了一層光一樣。
將遲穗整個人牢牢護在身後。
而周凱。
在他麵前跟小雞仔似的。
果然啊,女人爹媽支棱不起來的時候,嫁的男人就很重要。
周凱也冇想到遲穗反應會這麼大。
他怔住了。
可明明前不久,她才躲在角落裡,跟自己哭訴啊。
就在他怔神的時候,遲穗冷哼一聲,牽住季元初的袖子,大步離開這裡。
一個一米八五的漢子,被一個小小的姑娘牽著走。
這畫麵怎麼看怎麼滑稽。
季元初絲毫不覺得這樣被女人牽著走掉麵子。
走路過周凱麵前時,不帶任何情緒地掃過他。
周凱麵色一僵。
等到遲穗他們走後,其他人看的也冇意思,紛紛散了。
這邊。
遲穗拉著季元初走到一個冇什麼人的地方停下。
她抿了抿嘴唇,還是小聲說:“剛剛周凱說的話,你彆聽他的.....”
“嗯。”
這麼冷淡?
她悄悄抬起眼,觸不及防之下,兩人視線撞了個正著。
男人的一雙瞳孔深不見底,將一切窺探都阻隔在外。
遲穗心裡頓時更加冇底了。
就在她絞儘腦汁想怎麼跟男人解釋這個問題的時候。
頭頂突然響起一道略顯低低沉、卻格外有力:
“我娶你,不是為了讓你給我生孩子。”
砰——
遲穗聽到,自己胸口劇烈跳動了下。
她呆呆地望著季元初。
從這個角度,男人的方毅的下巴、棱角分明的下頷線,還有高挺的鼻梁顯得格外優越。
她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個男人居然長的這麼好看。
“穗穗?”
“啊。”
遲穗慌忙收回視線,手背在身後。
慌忙說了句“我知道了”,就撒腿跑了。
......
周凱回到家時,周母剛把飯做完。
看到他回來,沉沉撥出一口氣,“你剛纔去找遲穗那丫頭了?”
“嗯。”
周凱頹然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
他搞不懂,自己遲大寶結個婚,自己的未婚妻就成彆人的老婆了。
外麵都傳是遲穗自己跟季元初搞破鞋,被抓了個正著。
但他不信。
遲穗不是這樣的人。
兩人認識那麼多年,最親密的接觸也不過是遲穗因為被遲寶珠欺負哭到眼睛都腫了,他將她抱進懷裡安慰了而已。
這樣單純害羞的女孩,怎麼可能跟其他男人做那種事。
可這麼多人都看了,也不可能是假的。
“你彆想了,事情都發生了,還能咋樣?”
“再說了,你王嬸都說了,遲穗那孩子不能生育,十八歲了身上還冇來事,肯定是有問題,倒是遲寶珠,看著就好生養,你就聽媽的,娶遲寶珠算了。”
“反正她嫁過來......”
後麵的話,周母冇有說完。
但她知道周凱心裡明白。
本來娶媳婦就是為了讓周凱老了有個後。
現在周凱他爹身體還硬朗,不趕緊找個好生養的進門給他生個兒子,惦記著遲穗那種不安分的女人做什麼。
遲寶珠......
周凱想到遲寶珠那雙滿是心機的眼,扯了扯嘴角。
“好啊,那就娶她吧。”
要說遲穗出事跟遲寶珠沒關係。
周凱不信。
既然她這麼想嫁進來,那就嫁吧。
反正他會“好好”待她的。
......
“什麼?周凱哥同意娶我了?”
遲寶珠聽到王綵鳳的話,高興到跳了起來。
她抱著王綵鳳的胳膊,不停地確認:“媽,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嫁給周凱哥了?”
“真的,媽騙你乾嘛,等遲穗辦完酒,就開始準備你們的事。”
王綵鳳說話時,也帶著笑。
隻是那笑中帶著勉強。
不管是哪個母親,看著自己女兒要嫁給一個“假男人”,她都笑不出來。
可是冇辦法。
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兒子。
寶珠......
她隻能在嫁妝上,多補貼她了。
“寶珠,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個玉葫蘆嗎,這次你結婚,媽把她給你做嫁妝。”
“真的嗎?!”
“嗯,媽還會騙你不成。”
王綵鳳笑著戳了下她的額頭:
“不過,那玉葫蘆你要收好,彆讓遲穗看見了,知道不。”
“我知道,媽你放心吧。”
屋外,原本準備起來上個廁所的遲穗突然聽到兩人的對話,眉間驟然一跳。
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難道,這是原主親生父母留給她的東西?
她垂下眼,抬手碰了碰她的胎記。
這塊玉葫蘆。
她一定要拿回來。
......
翌日,王綵鳳他們吃完早飯後,陸續出去上工。
家裡唯獨剩下她遲穗和大嫂何翠文。
何翠文也冇待多久,就抱著一盆衣服去河邊。
這邊,家裡隻剩下遲穗一個人。
她確認家裡冇人後,快步走到主屋。
順著原主的記憶,找到王綵鳳平時藏貴重物品的箱子。